便急著跑到樹蔭底下歇息。
而鄭婉婉吃得是最慢的。
她低著頭，咀嚼得格外艱難。
突然，一道厲喝聲響起。
“鄭婉婉！吃完把碗筷收了，送到後勤廚房去！”
鄭婉婉心裡猛地一沉，暗自咒罵。
臉上卻強壓著情緒，隻是輕聲應道：“是。”
後勤廚房設在農場邊緣，緊挨著一條通往軍區的小路。
路旁雜草叢生，風吹過時沙沙作響。
鄭婉婉顫巍巍地提著裝滿碗筷的竹筐向前。
她低著頭，腳步虛浮。
腦海裡翻來覆去全是這些日子的屈辱與折磨。
就在這時，一道嘀咕聲猝不及防地鑽進了她的耳朵。
“該死……林嘉……”
林嘉？
這兩個字像一道驚雷，毫無預兆地炸進鄭婉婉的腦子裡。
她的腳步猛地頓住，呼吸一滯。
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恨意。
林嘉……林嘉……
竟連彆人也在罵她？
竟連彆人也恨她！
鄭婉婉猛地抬頭。
眼睛死死盯住前麵那個衣著整潔的女人齊玥。
這人怎麼知道林嘉的名字？
她們有關係？
還是……認識？
這人穿著軍裝，又怎麼會和林嘉聯係？
來不及細想，求生的本能和複仇的念頭猛地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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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出點線索。
鄭婉婉這時也不覺得疲憊了。
她加快速度跟上齊玥。
就在即將經過齊玥身邊時，鄭婉婉腳下一歪。
肩上的筐繩也“啪”地滑了下來。
竹筐應聲落地，有瓷碗破裂的聲音響起。
而鄭婉婉的身子也不偏不倚地朝齊玥狠狠倒過去。
“哎喲！”
鄭婉婉尖叫一聲，聲音淒厲而真實。
齊玥聽見聲音轉過頭。
卻被撞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的心跳驟然加快，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啊！”
齊玥嚇得大叫，連連後退才站穩。
手裡的飯盒差點摔地上。
她低頭一看，幸好蓋子扣得緊，才沒鬨出更大的亂子。
可這一嚇，讓齊玥整個人都繃緊了，眼神裡滿是驚怒。
“你乾什麼！走路不帶眼睛的嗎？”
在這家屬院裡，她向來是被人尊敬的。
何曾被人這樣當街撞過？
更彆說對方還是個衣衫襤褸、滿臉汙垢的陌生人。
可話剛出口，她便看到對方已經癱倒在地。
齊玥愣了一下，心中的怒氣稍稍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猶豫。
畢竟，見人摔倒不扶，傳出去也不好聽。
“你……你可彆在這兒耍賴訛人啊！”
她的手才剛抬起來，又遲疑地停在半空。
這年頭，誰都知道“碰瓷”這種事兒。
尤其是這種看起來走投無路的人，更得提防著點。
鄭婉婉抬頭，怯生生地望著齊玥。
“對、對不起……”
那張臉臟得幾乎看不清五官，隻有淚水衝刷出兩道清晰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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