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瓏眼眸微轉，說道：
“陛下，臣婦的力道不好，恐怕會傷了聖體。”
裴玄鳳冷哼：“讓你揉你就揉，一個女人諒你沒有多大的力度。”
洛瓏掀起眸子盯了他一眼，一步一步往龍榻前走，每一步都想踩在刀尖上，想殺死他的心在無限膨脹。
洛瓏細細看他。
他闔著眸子斜靠在龍榻上，身上的龍袍嶄新挺拓，頭上的十二旒金冕微微晃動。
沒有可以用的利器。
洛瓏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髻，也沒有尖利可以用來刺殺的發簪，之前白瑾瑜就說過，想進宮近身刺殺皇帝的可能性為零，況且皇帝還有功夫。
洛瓏走到他近前，伸出兩隻手，沒有衝著太陽穴，倒像是衝著脖頸去了——
還沒到靠近幾寸的地方，裴玄鳳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腕！
洛瓏眼眸一震。
裴玄鳳緩緩睜開一對冶麗的桃花眼，凝著她的眸子，蹙起蜿蜒濃眉說：
“你眼中有殺氣。”
洛瓏心中一驚，連忙說：“臣婦沒有。”
裴玄鳳的眼睛從她臉上轉到她手上，那是一雙細白柔嫩的纖纖玉手，三年來白瑾瑜沒讓她乾一點活，著實是沒有縛雞之力。
倒是小時候，和裴玄鳳在一起的時候，他吃水果總是讓自己剝皮。
嫌棄丫鬟們的手粗苯，讓她來伺候。
像葡萄橘子還好，像栗子也讓她播，害得她的指甲劈了好幾次，她疼得哭，裴玄鳳就煞有介事地吹吹親親哄一哄完事。
“你這手像個千金小姐。”裴玄鳳戲謔笑道。
“多謝陛下誇獎。”
話說完了，裴玄鳳卻是攥著手腕不放，他寸寸掃視著這雙手。
像，太像了。
裴玄鳳的眸子閃爍，又將眼神投向洛瓏的眉眼。
“你長得真的很像朕的小瓏，你自己也很了解這件事，於是就利用這個來接近朕，想著一步登天。”
“臣婦不敢逾矩。”
裴玄鳳嗤笑：
“還是這句，你自己沒說膩，朕都聽膩了，究竟是你自己想做妃嬪，還是你和白瑾瑜商量好了，做朕的情婦，讓他也得到好處，加官進爵？”
洛瓏看著他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恨不得將一旁榻桌上的茶潑到他臉上。
看著她沒有表示，裴玄鳳得意地勾起唇角，一副被朕猜中了的樣子。
他微微坐起身，手中仍然攥著洛瓏的手腕，將她往身前拉了拉，用下巴示意她坐在龍榻邊。
洛瓏站著沒有坐，臉上努力保持不動聲色。
“你這種爬床的女人朕見得多了，以前在王府那些丫鬟，酒樓那些歌姬。
各種手段，有裝清高的，裝可愛的，裝知書識禮的，朕什麼沒見過，你就是裝，想讓朕主動開口，得到更多的好處。”
他的聲音如同毒舌吐信，低沉略帶沙啞，尾音揚起。
“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朕沒用，你若再不順從，朕就把你趕出去，讓你的心血都白費。”
洛瓏眼眸微轉，說道：
“陛下讓臣婦給您揉額角，但是陛下一直抓著臣婦的手腕。”
裴玄鳳盯著她看著半晌，甩開她的手：
“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