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瓏躬身將兩隻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按著對方的額角上。
三年前，她後頸的傷口剛被縫好，日日頭疼欲裂，哭著想一死了之。
白瑾瑜讓她伏在自己腿上，給她按揉額角，揉了就會緩解，他一揉就是一整夜，不眠不休，直到洛瓏在他腿上睡著。
每次洛瓏醒來，都會看到自己身上蓋著毯子，白瑾瑜倚靠在床頭默默看著她，輕聲說：
“再睡一會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一年後，她的頭才不疼了。
白瑾瑜幾乎坐著睡了一年。
“你在想什麼？你現在的神情和剛才判若兩人，真有意思，現在的樣子倒是柔情似水。”
裴玄鳳一雙桃花眼盯著洛瓏的臉龐，他們離得很近，洛瓏聞到他身上龍涎香的味道，不禁微微蹙眉。
她將指腹往上微微挪了幾分，這個穴位按多了會讓人想困倦。
果然，沒多久，裴玄鳳的眼皮就有些沉重，他闔上眸子，半晌，有些半睡半醒，輕聲說：
“小瓏，朕知道你恨我。
每次夢中，你來索命，朕抱住你，哪怕你用刀刺朕，掐朕的脖子，朕沒有退怯，朕真的很想你，現在朕什麼都有了，可是你沒了……”
淚水從裴玄鳳濃密的眼睫下滲出，緩緩淌下。
洛瓏垂目看著他流著淚的俊美臉頰，很想一刀砍下去，讓這顆漂亮的頭顱在地上滾三圈。
她輕輕將手拿開，想悄悄退下。
猛然間，裴玄鳳伸手攬住她的腰身，一拉，她整個人摔在裴玄鳳的懷中。
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五歲，八歲，十二歲，十五歲……
兩人在床榻上嬉鬨，在池塘邊潑水，花前月下，裴玄鳳抬起她的下頜，低頭親吻她的嘴唇。
“陛下！”
洛瓏奮力抵抗，想起身，卻被他翻身壓在床榻上，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
“噓……”
裴玄鳳翹起一側唇角，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衣襟，一把扯開——
他將眼神投在洛瓏的左側肩膀上……
沒有那顆朱砂痣。
洛瓏心中暗暗後怕，那顆痣太過明顯，她讓白瑾瑜幫她用藥消掉了。
裴玄鳳失望地抿唇，此時，殷薔的宮女剛好來稟告，一眼看到此番情景。
“陛下，貴妃娘娘問您晚上要不要去用晚膳。”
“不去！”
裴玄鳳蹙眉道。
宮女連忙躬身退下。
裴玄鳳依然壓著她沒有起身，聲音有些低啞：“朕剛剛夢到小瓏了，想印證一下你究竟是不是她，嚇到你了。”
洛瓏接急切的回答：“陛下懷念皇後，此情可鑒天地日月，可不可以先讓臣婦起身。”
“怎麼，你要放棄這次爬龍床的機會？”
裴玄鳳審視著她的眉目神情，將手按在她腰帶上，動手就拉開她的裙帶，笑道：
“朕答應你，以後你可以來這裡過夜，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洛瓏咬唇，說道：
“陛下，您這樣，怎麼對得起先皇後的在天之靈，她可在天上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