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她們現在對後來者居上的沈美人怎麼搏得龍顏大悅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很想知道蘇清容是怎麼屢屢搏得龍顏大怒的。
“寒露,動手。”宋妃再次出聲。
江映梨眼見著寒露擼起袖子從她麵前走過去,直直走到蘇清容麵前,一左一右兩個嘴巴子扇下去。
“欣婕妤,你對本宮不敬,本宮罰你,你服不服?”
蘇清容這下是老實了,捂著臉,咬著牙擠出一個字。
“服。”
宋妃心情大好,繼續盤點她的罪名:“這兩巴掌是罰你不敬本宮,遲到的賬本宮還沒同你算,你遲到了一刻鐘,理應在殿外跪上一個時辰,不過嘛,你這般花容月貌,跪壞了膝蓋本宮心疼啊。”
蘇清容驀地抬眸,狐疑地看著宋婉言,摸不準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宋妃笑了笑,繼續道:“所以,你每日晨會前提前一刻鐘來這柔福宮,每日隻需跪上一刻鐘,又不傷膝蓋,又能養成提前到場的好習慣,一舉兩得。”
江映梨聞言,明白了宋妃娘娘的誅心大法。
每日跪上一刻,雖然不傷膝蓋,可是,晨會前那一刻鐘正是柔福宮來來往往的嬪妃最多的時候,跪在殿前被欣賞,很下臉麵。
而且,每日一刻鐘,要跪滿一個時辰,那就要連著跪八日,也就是連著丟臉八日。
宋妃娘娘這手段實在是太高了,江映梨情不自禁感歎。
蘇清容愣了片刻也是反應過來了,咬牙道:“嬪妾寧願今日一次跪滿一個時辰。”
宋妃拍案,厲聲道:“本宮的規矩才是規矩,本宮怎麼罰你,你就怎麼受著!從明日開始,再遲到一刻,就多加一個時辰。”
蘇清容再不敢說話,隻能拚命咽下這口惡氣,眼裡對宋婉言的怨恨越來越重。
鄭寶林位分低,位置剛好在蘇清容左側。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此刻狼狽的蘇清容,覺得心口的鬱氣終於散了一些。
報應不爽。
可惜,比起她受過的淩虐,罰跪又算什麼。
她身上的疤現在正在長新肉,夜裡那又痛又癢的感覺折磨得她睡不著覺的時候,她都想親手剜下蘇清容的肉,讓她也感同身受。
夜裡,長慶宮中,蕭承瀾命福萬全將一個烏木托盤端給了沈希。
托盤裡放著一疊賬簿,沈希不解道:“陛下,這是?”
“愛卿不妨翻來看看。”蕭承瀾道。
沈希拿起一本,打開,粗略瞧了一眼後,眼中難掩震驚,翻頁的速度越來越快。
賬簿是記錄著堤壩開支用度,雖然字是統一的公務文體,辯不出什麼,但這記賬的細節簡直和他一模一樣。
“這是……小女,不,沈小主記的賬。”沈希的語氣有些顫抖。
蕭承瀾淡淡笑了笑以表肯定。
“沈侍郎,你有個好女兒,這是沈家的福氣。”
沈希一時激動一時又覺得惶恐,“陛下能賞識沈小主,微臣感激不儘。”
蕭承瀾揮了揮手,示意把賬簿撤走。
“沈愛卿,你們父女倆都願為朕賣命,朕自不會虧待你們,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女兒,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朕都會不吝相授。”
功名利祿,榮華富貴自是好,但沈希知道,這句話更多的是陛下在做出承諾,會保沈家門庭榮耀,保他的女兒在後宮安穩無虞。
沈希紅著眼眶叩首。
“臣沈氏一族,願為陛下,肝腦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