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雅跪到半夜,撐不住昏死過去。
第二日晨會前,她被兢兢業業的小宮女搖醒。
“小主,醒醒,快到晨會的時間了,宋妃娘娘最不喜歡遲到了,會嚴懲的。”
許念雅強撐著一口氣,問道:“陛下什麼時候走的?”
“天快亮的時候。”
許念雅鬆了一口氣。
沒關係,隻要陛下昨夜沒有棄她而去,她就是完成了侍寢。
哪怕她其實是跪到昏死過去,隻要不讓旁人看出來,誰又會知曉呢?
許念雅咬碎了牙爬起來梳妝,塗了厚厚的粉,蓋住自己有些蒼白的臉色。
為了不讓彆人瞧出膝蓋上的端倪,許念雅強撐著從錦繡宮走到柔福宮,一聲沒吭。
她進殿的時候,聽到裡麵在悄悄地議論。
“這許寶林剛掛了牌子就被翻,還以為她很得聖心呢,結果今早也沒個動靜。”
“是啊,這以往宋妃娘娘和沈美人,哪個不是侍寢完第二日一早就晉位的?”
許念雅心裡頓時一陣屈辱,但她忍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
方才她上的妝是桃花妝,撲了很多胭脂,整個人看起來紅光滿麵的。
許念雅嘴角掛著淺笑走進去,“差點來遲了,還請諸位姐姐莫要見怪。”
這一聲含羞帶怯的,惹得殿中所有人都轉頭看她。
唯有江映梨緊緊握著手中茶盞,步搖都沒動一下。
許念雅一眼就看到了江映梨。她太熟悉江映梨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了。
這是她每次被她重重打擊之後,情緒遊離在外的狀態,無悲無喜的。
隻要持續上一段時間,定會心氣鬱結,身體會每況愈下,變成病秧子。
隻不過,到底是過幾年好日子,她比以前堅強了不少,竟隻告了一天晨假,今日就又出來走動了,換做以前,不知道要哭上幾天呢。
許念雅掩去眼裡的刻薄,揚著頭走到位置上,坐下之前,她故意踉蹌了一下。
眾妃都知道昨兒許念雅侍寢,此刻見她這樣,打量她的眼神都帶了些不可言說的曖昧。
許念雅坐下後,用袖子掩麵,不好意思道:“從前倒不知道,原來侍寢是個辛苦活兒呢。”
這句話,沒侍寢的妃子聽來沒什麼意思,宋婉言和沈美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察覺出懷疑。
這貨...真的侍寢了嗎?
陛下竟能容許這種蠢貨近身?
最先接話的是蘇清容。
她在聽到許念雅彆有深意的話語的那一瞬就攥緊了手帕,但她又不想彆人察覺出異樣,冷哼了一聲,故作輕鬆道:
“這才一夜就叫喚上辛苦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連著被翻了幾次牌子呢。”
許念雅早就聽說過蘇清容是個刺頭,不好惹,一時也沒再接話。
但是,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許念雅微微側眸瞥了一眼江映梨,能看到她端著茶盞的手都用力到發白了。
若非現在人多,她不好施展,否則,隻要她再對她說上幾句話,人就該崩潰了。
鄭寶林默默坐在許念雅對麵,將她每一個表情都觀察得細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