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說的是不去昭華宮看你,這裡是長慶宮。”
江映梨思緒混亂了一瞬,茫然地抬眸看蕭承瀾。
怎麼還能這樣。
看到江映梨明顯比之前差了好多的臉色,蕭承瀾已經後悔了。
早知道何苦要逼她徹底恨絕了江家與許家人。
先把人處置了,她那麼愛他,未必會怪自己。
蕭承瀾伸手,攬住江映梨的肩膀。
察覺到蕭承瀾要抱自己,江映梨賭氣地推開了。
蕭承瀾眸光顫了顫,有些急切地強行把人攬進懷中。
江映梨被他圈在懷裡,熟悉的體溫四麵八方地包裹著她,眨眼間,淚珠子就從白皙的臉頰上滾落下來。
積壓的情緒如同洪水般泄出,江映梨的話語幾乎是喊出來的。
“陛下怎麼能這樣呢!明明是陛下告訴嬪妾要時刻想著陛下,念著陛下的。嬪妾原本可以不嫉妒的!”
入宮前,她早就想好了,隻要能安然度日,她什麼也不求。
可是...
“可是陛下把嬪妾變成了這個樣子,讓嬪妾等不到陛下的時候,就忍不住吃醋,忍不住嫉妒,陛下怎麼能將嬪妾變成這個樣子後,又不要嬪妾呢!陛下怎麼能說不來看嬪妾呢!”
江映梨的聲嘶力竭的哭訴,在他拚命的掙紮,蕭承瀾的眼眶也瞬間紅了,眼底的情緒有幾分慌亂。
他緊緊抱住江映梨,將她整個人裹在懷裡,嚴嚴實實,又將頭埋在她肩窩,氣息發顫。
“朕那是說的氣話,朕再也不說了,朕怎麼會不要你呢?”
江映梨一口咬在蕭承瀾右手的虎口上,然後拚命地推開蕭承瀾。
“騙人!騙人!”
蕭承瀾本不想放手,但眼見著江映梨已經情緒失控了,他隻好鬆了力氣。
江映梨從他懷裡掙紮出來,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一個花瓶。
她雙手舉起那個花瓶狠狠摔砸在地上。
黃釉龍紋的長頸花瓶在地上爆開,發出巨大的碎裂聲響,頃刻間四分五裂。
蕭承瀾一怔,眼裡滿是意外,下意識伸手要拉她遠離碎瓷堆。
但是江映梨並沒有停下來,砸了一個花瓶,又看到旁邊放了一盆玉做的盆景,連著放盆景的架子一起掀到地上。
“陛下騙人!陛下若是這樣想,就應該在嬪妾為表姐說話時,一直拒絕下去!”
“宋妃娘娘,欣婕妤,沈貴人,陛下是不得不寵幸她們,那許念雅呢,陛下明明可以一直拒絕的,可還是接了她入宮。”
江映梨一邊哭喊,一邊把手邊能摔的都摔了。
蕭承瀾站在原地,看著她腳下,並沒有阻止。
江映梨哭得傷心不已,淚水一顆一顆傳成線,哭得什麼都看不清,最後蹲下去,抱著膝蓋縮在原地。
“許念雅她像小時候一樣,來譏諷嬪妾,嬪妾恨死她了!”
“先有蘇清容,後有許念雅,陛下怎麼可以一而再地寵幸欺負嬪妾的人呢……”
江映梨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隻剩下了嗚咽聲。
蕭承瀾見她不砸了,穩定了下來,踏過一地碎瓷,走到她麵前,將她抱起來。
江映梨推他,他再抱,抱得很緊,怎麼推都推不開。
這無聲的縱容讓江映梨無所顧忌地嚎啕大哭了一陣,哭完,江映梨感覺堵在自己胸口的那悶悶的感覺消散了。
於是,她的理智也慢慢回籠了。
她一邊小聲抽泣一邊抬眸,目光所及,長慶宮內已經一片狼藉。
都是剛被她砸碎的東西。
方才為什麼而哭江映梨瞬間就不記得了,整個人懵然地站在原地。
她都做了什麼。
這裡是政務堂,長慶宮啊!
她把長慶宮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