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妄沒回話,他雙手攤開,躺在墊子上,單腿屈起,被她氣笑了。
真是狡猾的小狐狸,一天時間不到,他找她幾次,她就耍了他幾次。
偏偏他還樂在其中。
他將手臂搭在眼睛上,擋住頭頂的燈光,腦海裡突然想到十歲之前每次見她的時候。
他也是這樣找機會主動接近她,就為了哄著她叫他一聲“哥哥”,最後都被她的伶牙俐齒拒絕。
可她越是不叫,他就越覺得她特彆,越想在她的心裡占一個位置。
一個獨屬於他的重要位置。
但是——
他媽的他明明是人人想巴結的政圈大少爺,為什麼自從六歲時遇到她,就活成了舔狗!
譚遇熙看著他遮著眼睛不說話,微微蹙眉。
是她“技能”放過頭了,把大bOSS惹生氣了?
那她在臨淵的好日子,還有釣他的計劃,豈不是都要Over了?
要不……哄哄吧。
她放下手,捏住兩邊的裙擺,踩上墊子,慢悠悠地挪到他身邊坐下。
她拿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試探著,“司妄,你生氣了?”
“嗯?”司妄回過神,雙手撐在身後,單腿屈起坐了起來。
他轉過頭,挑了下眉,嗓音一貫得慵懶痞氣,“沒有,怎麼這麼問?”
譚遇熙見他還是和平時一樣,鬆了一口氣,“我看你一直不說話啊,以為你被我耍生氣了。”
“不是。”司妄打消她的顧慮。
他仰頭看著白色乾淨的天花板,語氣帶著點失落,“我隻是在想,你既然對我沒興趣,乾嘛轉來臨淵。”
譚遇熙微微蹙眉,對他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不是你逼我來的嗎?”
司妄轉過頭看她,比她更疑惑,“我逼你?不是你自願要來的嗎?”
家裡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表麵裝作無所謂,背地卻興奮得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甚至在她要來的前幾天,他每晚都從有她的夢中醒來,再“自力更生”到天亮。
結果現在,她告訴他,她是被逼的?
譚遇熙認真注視了一會他的眼睛,確認他真不知情,也不打算隱瞞,
“當年我爸爸在臨市念高中的時候,遇到危險,被當時和他同校的司淵叔叔救過一命。”
“大概是我一直拒絕聯姻,所以你們家才出此下策,逼著我轉來臨淵兩年當作報恩。”
“隻要我在這兩年內不改變心意,就會放我離開。”
司妄迅速消化了她說的話,“我沒有逼你,你也不是自願。”
他無語地舔了舔後槽牙,“應該是我爺爺想的餿主意。”
譚遇熙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即使七十歲,還健步如飛,比年輕人還有活力的身影,“司爺爺?”
“嗯。”司妄無奈,“家裡隻有他敢仗著年紀大背著我偷偷做這種事。”
他是生氣的,用恩情威脅她,還扣了她兩年的自由。
剛剛成年最青春朝氣的兩年,還有那麼喜歡無拘無束的她。
因為他,就這麼一個人轉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隻有她自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