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餐碟散落一地,在安靜無聲的宴會廳裡發出驚人的聲響。
有女人發出短促的尖叫聲,又快速地捂住嘴巴,視線震驚地看著謝鴻源倒在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之中,身上的藏青色西裝滲出深黑色的血漬。
謝鴻源麵目猙獰,痛苦地倒在地上。
身上的酒盤碎片一寸寸地紮入他的皮肉,割開一道道鋒利的傷口。
他不敢動彈一分,就連呼吸都需要努力壓抑。
但這還不算完。
眼前西裝革履的優越男人,瞳孔散發出異常興奮的光芒,踩著黑漆皮鞋慢慢地走近他的身邊。
隨後躬身彎腰,寬厚的大掌用力地掐上他的脖頸,將痛苦到出不了聲的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傅昭明猩紅的視線對上他驚恐的眼睛,淡淡地嗤笑一聲,親口打碎他最後的一絲希望,
“蠢貨,這裡沒有一個人會為你作證,更沒有一個人想和我傅家作對。”
他將掐在脖頸上的掌心收緊幾分,語帶威脅,“包括你。”
謝鴻源的瞳孔裡憤恨的光源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輕易掐滅。
權勢名望,富貴榮華,是這個世界上最能為所欲為的東西。
高高在上的人隨口一句玩笑便可以為他人的人生建築出一座十九層地獄,即使傾儘終生都翻不了身。
他…招惹不起。
“我…不敢了。”
他垂下頭,無光的視線落在滿地沾了血的碎玻璃上,丟了所有的自尊求饒,
“求求你,放了我。”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一道雷厲風行的女人聲音,
“謝鴻源,放了你是不是該先花時間來處理一下你的債務。”
“也該好好解決一下你欺負我們女兒的事。”一道沉穩壓迫的男人聲音。
宴會廳的所有人又將八卦的眼神放向門口。
一個身形高大、黑色正裝的嚴肅男人和一個利落短發、深咖色職業裝的乾練女人,氣場壓迫地從大門邁入,直接朝著謝鴻源的方向走去。
今晚來參加晚宴的賓客們驀地睜大雙眼,吃瓜吃到爆炸,嘴上不得閒——
“林正英和莫宛雲竟然回臨市了,我還以為他們今年又是年底才回來,還特意計劃在年底舉辦一次晚宴呢。”
“沒聽到呢,來找謝鴻源算賬的,謝家主家真是眼界遠,早料到他是個惹事的,和他斷了關係。”
謝鴻源早已管不了周圍的議論聲,他腦子裡全是莫宛雲剛才的那一句“債務”。
“那些項目都是你們搶走的?”他現在才想到。
難怪這一個多月來他的公司一個項目都接不到,甚至之前的合作方寧可賠違約金都要中途退出。
但即使賠了違約金,也填補了項目停工之後的巨大損失,從而導致了他的公司陷入困境。
林正遠走到他麵前,朝著江暖和傅昭明微微點頭,以示問候。
江暖知道他要親自處理,站在後麵淡淡地喚了一聲,“昭明哥哥。”
傅昭明立刻聽話地鬆開鉗製著謝鴻源的手,吊兒郎當地走回她身邊,優雅地將手洗淨擦乾,摟上她的細腰。
林正遠看著眼前一身血汙的謝鴻源,話裡儘是嫌惡,
“如果不是因為夭夭,像你這樣惡心的東西,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謝鴻源想到公司即將破產的事,心裡的怨恨蓋過他的害怕,像瘋子一樣地大聲罵著,
“我惡心,你們把林夭夭送到謝家就不惡心了嗎?”
“啪!”一記狠狠的耳光。
莫宛雲一手叉腰,反手又是一個狠狠的耳光,語氣是上位者的淩厲,
“老娘這輩子在商場上遇到過無數嘴上不饒人的,倒還沒見過你這麼嘴賤的。”
“這兩巴掌是我賞給你的經驗,牢牢記著,廢物東西就該時刻管好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