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牛嬤嬤好像感動壞了,眼眶都紅了:“縣主還掛記著奴婢,奴婢就是現在死了也無憾了。”
趙知靜也捧場道:“你放心,用不了現在去死,以後的機會多著呢,你先跟我回去,你在外麵這麼久,也吃不了啥好東西,瘦——”趙知靜噎了噎,“瘦倒也沒怎麼瘦,不過吃得肯定不如意,還是跟我回去吧。”
牛嬤嬤緩緩站起來,有些糾結地搓搓手:“雖然莊子裡的饅頭時常不夠吃,但是,但是奴婢太笨了,學不會侯府的規矩,怕又給縣主您丟人。”
眼神期盼又猶豫。
趙知靜拍了拍對方的手臂,哈哈笑道:“不用回去學那破規矩,你有彆的事情乾。”
彆的事情乾?
牛嬤嬤想不出來她還有什麼作用。
“跟我回去有打架,打不完的架,”趙知靜鄭重道:“要過這樣的生活,你可願意?”
打架!
這她擅長啊!
牛嬤嬤立刻朗聲回道:“奴婢願意!”
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返回雍城,不過並沒有立即去梁府,而是先回到了侯府,把柴房裡的秋實跟冬霜放回來問了些事,而後又讓人去傳她三日後去梁府致歉。
這事兒一出,流言迅速壓過梁府的傳聞,一躍而起成為雍城賭坊下一輪開盤的賭注。
三日後。
梁府門前。
梁府宅邸並不大,畢竟監察禦史再能上達天聽,也不過是個七品的小官,門房見府門前聚了一堆人,馬車上帶著鎮北侯府的家徽,頓時了然,但還是裝模作樣上前,有些倨傲地詢問:
“縣主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乾?”
“明知故問!”夏荷氣呼呼地上前道:“貴府恨不得雍城城根下的狗都知道我家主子推的你家主子,還裝什麼?”
那門房聞言怒道:“你這奴婢好生無禮!簡直胡說八道!我們梁府行的端做得正,我家大人身為監察禦史,怎可能做這種事!”
因著動靜不小,府門前迅速圍攏了一圈看熱鬨的人。
等到知曉馬車裡的主子,正是最近名聲很響的安定縣主後,圍觀的人群呈現了井噴式增長,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絕於耳:
“裡麵發生啥了?”
“鎮北侯府的縣主把梁府的姑娘推到河裡去了,這是來道歉呢!”
“道歉?這動靜,你騙誰呢?”
“我看分明是打上府裡來了!”
趙知靜下了馬車,對著門房翻了個白眼,“行了,狗仗人勢的東西!就說我是來賠禮的,趕緊進去通傳吧,不要耽擱時間,站著跟你說話真是腰疼!”
門房早就得了主子的命令,一定要在門前刁難這位縣主,此時自然不能讓開。
“對不住,貴主沒有拜帖,小的不能輕易放人進去。”
趙知靜聽了隻想嗬嗬,她難得廢話,揚手:
“掌嘴。”
牛嬤嬤動作迅速,一巴掌給那門房扇去。
隻聽一聲劇烈的脆響,門房直接被這力度不輕的巴掌給扇到了地上,不少圍觀的百姓嘴裡發出‘嗬’的驚呼,都替門房感到牙疼起來,紛紛嚷嚷道:
“打起來啦!!”
“梁府的人咋不出來幫忙乾仗?”
“嘶,這巴掌,快頂我媳婦三個了!”
門房跌坐在地,口中一陣腥甜,隻覺左邊牙齒略有鬆動,看向牛嬤嬤,眼神狠毒了幾分。
這沒打服啊,趙知靜在一旁又加了一句:“牛嬤嬤,不要客氣,一巴掌算什麼?多賞他幾個!”
牛嬤嬤作勢上前,那跌在地上的門房哪裡還敢吱聲,動作迅速地爬起來,捂著臉一邊叫人進去通報主子,一邊打開門讓侯府的馬車從正門進入。
趙知靜還教導夏荷:“看看,跟那些個聽不懂人話的掰扯什麼?賞他幾個嘴巴子不就好了?”
夏荷眼睛亮晶晶的。
現在的縣主好狂,但她好喜歡。
趙知靜慢騰騰地走著。
梁府雖然不大,但盆栽綠植假山一個不少,可見女主子是廢了點心思的。
穿過亭台小榭,趙知靜突然停下了,對著帶路的小丫鬟道:“我累了,不想走了,你去稟報你們家小姐,就說要聽趙知靜道歉的話,最好自己過來。”
那丫鬟驚訝得張開嘴,誰家道歉是這種態度?
看這丫頭不動,趙知靜催促道:“趕緊的,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耽擱了你家小姐的好事兒,小心她給你幾個嘴巴子。”
丫鬟愣愣地快步走了。
亭子裡桌椅齊全,還有待客的瓜果糕點,邊上放了個大大的陶缸,裡麵的睡蓮開得正盛,趙知靜用手撥了撥水,水溫剛好,涼沁沁的,很是舒服。
不到半柱香時間。
“真是稀奇,還以為安定縣主縮在侯府裡不敢出來呢。”
來人一襲素白的流沙裙,略施粉黛,走路嫋嫋婷婷的,依稀間還有香風襲來,她身邊跟著一眾貴女小姐們,浩浩蕩蕩的,都是專門為了看熱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