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走了,也不知誰養的馬,太氣人了!”
“縣主,咱們可以出去了。”春華提醒道。
趙知靜站起來,拍了拍裙擺上沾上的碎雪:“算了,那匹馬走的那條道我不去,免得跟那畜生相遇,咱們還是去後山看梅花好了。”
主仆三人朝後山而去
一望無際的梅花不懼嚴寒,熱烈地綻放著。
整座雪山白裡透紅,猶如懷春的少女,呼吸間都是梅花的香氣,冷冽中夾雜著淡雅的清香。
“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猶餘雪霜態,未肯十分紅。”
趙知靜深深吸了口氣,肺腑裡都充盈著淡淡的梅花香。
腦子裡突然想到了王十朋的這首詩,跟這片梅林太搭了,漫山遍野的紅梅徐徐綻放,隻有這種天然的美景才能讓人真正放鬆。
“咱們往裡走走,前麵那處梅花開得更好些。”趙知靜提著裙擺往裡走去。
“縣主你等等奴婢!”春華跟冬霜趕緊跟上去。
雪中梅林。
耳邊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就隻有微風吹過樹枝,引得枝頭上的殘雪簌簌落下的聲音。
天地間一片靜謐,仿佛被人遺忘。
閉上眼睛,放開所有的思緒,隻鼻尖輕嗅冷香。
‘嘎吱嘎吱’
‘梭梭梭梭’
趙知靜猛地睜開眼。
耳邊傳來馬蹄的聲音,而且還是好幾道,其中夾雜了打鬥的聲音。
趙知靜愕然。
她不會這麼倒黴吧,居然遇到了傳說中的暗殺?
很快,一行人出現在了趙知靜麵前。
謔。
趙知靜抬頭一看,為首的那位還是‘熟人’。
正是她近幾個月‘念叨’得有些多的太子,他對麵還有好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個個手裡拿著刀劍,眼神冷酷至極,動作也是奔著完全不留活口的架勢。
劍上的血珠往下滴落,在無垢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跡,顏色比紅梅更豔麗。
太子不愧是太子。
這位目前雖然一對多,卻仍然不顯狼狽。
披著黑色的大氅,手裡握著帶血的寶劍,刀鋒反射著白光,額角殘留的一滴血漬,襯得對方的臉色都妖冶了幾分。
幾乎沒有停頓。
兩方人再次打鬥在了一起。
哦不,準確來說,那位騷包的太子是被圍攻的那位。
趙知靜站在原地,她在思考。
這是個很好的送死機會。
看那些刺客,都是殺人的好手,刀起頭落應該很快,全程無痛苦,快的話,還能趕上今晚的孟婆湯,也不知道那湯是稀還是稠。
趙知靜有些心動了。
“縣主快躲開!”冬霜撲了過來。
春華順手將暖爐往黑衣人身上投擲過去,擋住了攻擊。
緊急時刻,春華跟冬霜跑了過來。
“真是服了!”
“跑過來乾嘛?來送死啊!”
趙知靜自然不能讓這兩丫鬟出事,將隨身攜帶著的胡椒粉往刺客眼裡一扔,趁著刺客使勁揉眼睛的時候,拉過春花跟冬霜狂奔起來。
‘哢嚓哢嚓’
‘人就在前麵!’
‘快去殺了太子!’
不遠處,又是一群黑衣人騎著馬狂奔而來。
趙知靜絕望了,黑壓壓的人,哪裡打得過嘛?
好在刺客們都圍著太子去了,暫時沒空去管她們三人,幾人使出吃奶的力氣在雪地裡狂奔,深深淺淺的腳印在雪地上很是明顯。
劉裕沒去關注逃跑的趙知靜等人。
趕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他手中的劍殺的人太多,震得虎口發麻。
一個個人頭滾落在地,劉裕身上也添了不少傷口,再次殺掉一人,劉裕尋到機會,破開一個突破口,騎著馬突圍出刺客的包圍圈。
趙知靜跑得太快,隻覺得喉間一股腥甜味
耳後忽然覺得安靜了不少,趙知靜不自覺往後一看。
‘噅兒噅兒’
耳邊一陣熟悉的聲音,趙知靜看過去,與劉裕□□的白馬遠遠地對視了一眼。
那白馬眼裡猛地閃過驚喜,興奮得不行,直接換了主人原定的路線,不顧一切朝著趙知靜方向狂奔而來。
馬上的人眉頭微皺,手放在嘴邊。
一陣尖厲的鷹啼響起。
可身下的馬這次卻沒有聽主人的命令,蒼茫的雪地裡,它馬眼裡隻有趙知靜一人的身影,根本不管背上主人的死活,朝著趙知靜飛速奔來。
趙知靜:“……”
沃日!
你不要過來啊!!!
趙知靜轉頭就跑,奈何人的速度是比不上馬的。
她覺得自己腿都要跑冒煙了,可不過幾秒,整個人就騰空了,瞬間落入了對方的懷裡,此時的趙知靜可沒有什麼風花雪月的想法,她臉被死死壓在對方胸前,差點窒息。
“壓,撒,久,撒,母折磨——額”
身前的人鬆了些力度,趙知靜大口吸氣,恨不得給對方比中指。
白馬此刻興奮得不行,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很快把刺客甩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