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絲看不慣廖晴雪文縐縐的模樣,在旁邊冒出了句:“哎,紅梅府裡種得可不多,隻有那奉國寺後山,那滿山的紅梅才美呢。”
“況且,美的不是梅花,說不定是梅花樹下飲茶的人呢。”
“廖姑娘,跟太子哥哥一樣,都不怕冷呢。”
柳絲絲話落,廖晴雪跟永王齊齊黑臉。
還沒走的趙知靜差點笑出聲來。
瞧這濾鏡多厚!
還雪中飲茶呢,那假和尚真太子可不會做這種雅事,離開莊子前,那位留白還過來帶走了她精心製作的兩個暖爐。
“且慢,”廖晴雪攔住丫鬟,對其他人道:“我陪著安定縣主進去吧,各位繼續聊天便是。”
“廖姑娘隨意。”
連續被怠慢,畢竟是天之驕子,永王也冷下臉來。
柳絲絲示意丫鬟領著離開。
廖晴雪頭也不回地跟著丫鬟走了。
趙知靜一路上就很尷尬,秦婉兒那個塑料姐妹借口尿遁了。
到了這古代,都能聽到有人用這個借口,簡直離譜!
走了不知多久,廖晴雪突然開口道:“梁永怡跟太子的那副畫,是你安排人散布的吧?你膽子倒是挺大。”
趙知靜當然不可能承認是自己乾的啊。
況且到了最後,畫像越傳越廣,很明顯有人在搞渾水,她雇的那點人可沒法這麼給力。
“廖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趙知靜一副驚訝地道。
沒理會趙知靜的話,廖晴雪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依然自顧自道:“他竟然沒有對你怎麼樣,這麼大的事,竟然——”
“安定縣主,”廖晴雪突然幾步走到了趙知靜身邊,問道:“你認為今天我來這裡來錯了嗎?”
???
這人有沒有毛病,我跟她很熟嗎?
看美人一副茫然的表情,趙知靜秉持著惜花的精神道:“來都來了,糾結這些乾什麼?”
廖晴雪用前麵丫鬟聽不見的聲音道:“他們想讓我嫁給永王,我不願意,你認為我該答應嗎?”
“當然不啊,”趙知靜半點思考都沒有,直接回道:“太子至少是個天仙,永王最多是個河神。”
“你說永王比不上太子,你……說的是地位?”廖晴雪糊塗了。
“不不不,”趙知靜否定道:“我說的是長相啊,河神嘛,有可能是河裡的烏魚變的,不過□□成精了也有可能,自然不能跟天仙比,有了天仙,誰眼裡還看得到其他?再說了,對著天仙,就是每頓飯都能多吃兩口呢。”
廖晴雪:“……”
停下腳步,廖晴雪定定看了一會兒趙知靜,最後才道:“你真是個有趣的人。”
暖廳比方才那處更寬闊,即便是嚴寒的冬日,依舊溫暖如春。
趙知靜甚至覺得自己身上的狐裘有些熱了。
這金絲碳也用得過於奢侈了。
“廖晴雪,安定拜見老夫人。”廖晴雪帶著趙知靜向著堂上的人行禮。
坐在正中間的正是這次壽宴的正主,昌平侯府老夫人,身著福壽祿襖子的白胖老婦人見到廖晴雪,笑嗬嗬道:“是晴雪來了啊,我跟你母親方才還說起你呢。”
“祝老夫人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廖晴雪回答得體。
“好孩子。”老夫人笑得眯了眼。
“還有安定縣主,老身聽聞,你不久前被陛下罰了,可有在家好好反省?”轉向趙知靜時,昌平侯老夫人語氣淡淡。
“多謝您掛念,反省是反省了,”趙知靜頓了頓,道:“不過閉門思過太久,安定多了愛思考的毛病,比如,”
“來到了您府上,大感於貴府小小一個壽宴,用的金絲碳都快比皇宮裡多了,反正我們府上,是用不起的。”
老夫人:“……”
眾人:“……”
廖晴雪用莫名的眼神看了眼趙知靜,半晌,又低下頭來。
“安定縣主過於誇張了,”老夫人神色一凜,“皇宮裡的規格,侯府豈能比得上?還是說,安定縣主比我這貴妃的外家還要清楚?”
“哦,我沒說我清楚啊,”趙知靜道:“我就是有感而發嘛,原來皇宮裡用的金絲碳更多嗎?恕我孤陋寡聞了,小道消息果然信不得,看來宮裡那些采買的都在哭窮啊。”
“不過老夫人你這麼大年紀,應該知道,年輕人就是想法多嘛,就是說錯了,您多擔待嘛。”
“……”
老夫人憋了口氣,咽下去了。
“縣主還是先落座吧。”一邊插嘴的是昌平侯的兒媳,也就是柳絲絲的母親,她笑著說道:“那邊暖和。”
趙知靜半點不尷尬地坐在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