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還沉浸在自己的哭戲裡,突然被中斷愣了一瞬。感受到大老板超低氣壓,模糊了過程隻說:“溫秘書勸完我們就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江雪朝冷哼道:“崔組長這樣又不知道人去哪兒了,好像把杯子扔地上劃傷了溫秘書,又讓溫秘書自己打掃碎片的不是你一樣!”
覷著身前男人臉色一沉,崔浩嚇得臉都白了,“你胡說什麼你!許總,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許宥景冷眼瞥向隋見聞,“公司裡都是一群什麼東西?”
隋見聞馬上懂他的意思:“我知道怎麼處理了。”
男人已快步離開,隋見聞重新坐下,打斷崔浩預說的話:“自覺點,去人事把工資領了,大家都體麵。”
“許總,我——”
“誰叫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那位和新來這位關係不一般,懂麼?”
“小艾,你上次說請蘇老師幫忙的東西我這趟蘇州出差幫你拿到了,我先替你看了,特彆重工!你要送的那位長輩肯定會喜歡的。”
衛生間裡,洗手台手機正在外放。
是閨蜜陸渺渺打來的。
溫淮把濕紙巾丟進垃圾桶,“謝謝你渺渺,等你明晚回來請你吃好吃的。”
“這可是你說的呦,正巧今晚我也給你準備了個大驚喜。”
聽出聲音空靈,她又問:“你在哪兒呢,怎麼還有水聲。”
溫淮正要說自己在衛生間,身後門口忽然進來一個人,看到洗手池外的血漬尖叫起來:“怎麼這麼多血啊?”
“......”
和女生解釋完,又好不容易安撫住陸渺渺,那邊無奈歎了口氣:“你這工作什麼時候還包含處理員工糾紛了,你們老板不管事啊?”
溫淮扔掉最後一張紙,勾了勾唇:“都是意外,是我運氣不好——”
“呸呸呸!我們淮寶運氣天下第一好好不好!”
陸渺渺還讓她也呸呸呸,彆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溫淮照做,心裡是暖的。
她和閨蜜分隔兩地,兩人許久沒有見麵。上次見還是父親葬禮,她急匆匆從外地請假回來,陪她一起應付喪儀。
“我跟你說小艾,雖然叔叔走了,但你還有我,你要是無聊了想家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永遠都在,爺爺那天還讓你去家裡吃飯呢,世界上還是有很多愛你的人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個媽一樣冷血!”
“我到現在還難以接受,竟然會有母親會對親生女兒說‘跟你沾邊的人都被克死’這種話,迷信也得有個度好吧!”
陸渺渺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好似自己的母親對她多好。
溫淮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便結束了對話。她看了眼手臂上醒目的劃痕,拿手機給何緒文發消息。
邊打字邊往外走,剛拐到門口感受到身前的陰影。溫淮抬頭,對上早就等在那裡的許宥景,一啞。
許宥景掃過白皙手臂上猙獰的紅色疤痕,兀地勾唇:“英雄主義上身,這次的戰利品又是什麼?玻璃碎片?”
溫淮馬上垂眸,鼻尖被尖酸的語氣衝得有些發苦。她忍著情緒,儘量把嗓音放得平穩:“抱歉許總,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是不小心。”他低沉的目光壓下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秘書,我又怎麼相信她的工作能力?”
她倏地抬頭,對上他視線時怵了下,卻還是不卑不亢:“這次是我運氣不好,意外之使。許總,現在我已經調整好狀態,保證不會耽誤工作進度的!”
運氣不好麼。
許宥景想起衛生間的對話,張了張唇還沒出聲,蔣函從身後的方向跑過來。
他看到溫淮愣了下,等在身後聽從吩咐。
白晝的燈光打在兩人的臉上,照見了溫淮的倔強和許宥景的冷冽。他們相對而立,明明氣氛算不上好,可蔣函卻莫名覺得這一幕很養眼,像是在拍偶像劇男女主誤會的橋段。
“帶路。”他出聲打斷,臉色算不上好。
蔣函向她解釋:“太太,請您帶我們去總裁辦公室可以嗎?”
溫淮看了眼已經背過身的許宥景,抬手引路:“這邊請。”
電梯上行,一路沉默。
到達頂樓,許宥景走在前麵,溫淮和蔣函跟在後麵。
說是帶路,可許宥景並沒有給她機會,全程快步走在前麵,溫淮跟不上。
許是看她太吃力,蔣函悄悄提醒她:“太太,許總那麼說並不是真的讓您引路,他——”
“蔣函。”
男人頭都沒回。
蔣函馬上道:“是,許總。”
修長筆挺的身影在辦公室門口停下,語氣不善:“在公司怎麼叫,用我教你?”
蔣函下意識看了眼溫淮,點頭:“抱歉許總,我知道了。”
三人之間一時沉默,溫淮垂下眼隻盯著他皮鞋的鞋尖。
他果然是不喜歡他們的關係公開。
她原本打算私下和蔣函說說,讓他不要那麼稱呼她,以免給他帶來麻煩。
現在許宥景幫忙,也省得她再說。
明明是件好事,可溫淮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許宥景凝視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人,蹙眉。
這不是順了她在會議室的意思,不應該高興麼,怎麼還垂著頭,一副來給他吊唁的悲痛神情?
“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