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你......
溫淮心底描摹著這三個字,手指握緊。
許宥景不知道她想得什麼,以為她還固執己見,遂道:“去不去你自己考量,改變主意和我說。”
溫淮應下來,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
蔣函出現在門口。
觸及沙發前的人,他隻道:“許總,您讓我查的事查清楚了。”
溫淮見狀告辭,走前頓住,“許總,李副總今晚飛機落地北城,他問您,今晚的飯局您要參加嗎?”
巔峰除了董事長主理人隋岑山,其下還有兩位副總,一位是兒子隋見聞,還有一位便是李啟成。
李啟成向來圓滑,從不參與父子倆對礦業開采的爭執,兩頭附和著做濫好人。
許宥景點頭:“還有其他的等會兒彙總給蔣函。”
“好的。”
蔣函讓開身位,等到她離開才關門進來,把適才的來龍去脈講清,末了還不忘附上一句:“許總,您真的誤會太太了。”
倚靠著黑金色辦公桌的男人抬眼看來,眸子微眯:“真要我教你怎麼叫?”
蔣函很快低頭:“不用,我真的記住了許總。”
他一雙修長長腿交疊著,看了眼時間,道:“你去告訴隋見聞,樓下的事他全權處理,處理不好就跟著一起,我不介意多審理一份辭呈。”
蔣函:“好的。”
轉身離開,又聽他說:“既然你忙彆的事,等下讓溫淮彙總好直接來辦公室。”
“溫姐,你要的客戶資料都在這裡了。”董晨遞來文件,還有一份合同,“這份合同焦秘書拿來的,說是小隋總刻意吩咐要給許總的。”
“好,等我弄完一起拿過去。”溫淮正在把手裡的表格收尾。
董晨確認總裁辦其他人沒注意這裡,湊近問:“文件我偷偷翻了下,竟然是加大能源開采的新發建議,這可是隋總在時嚴令禁止的。小隋總這時候把這份文件拿出來是什麼意思?”
聞言,溫淮注意力落在那份藍色文件夾。
巔峰前身是靠礦業才有了資本,後來被許氏收購合並後,又第一時間順應了國家條例和政府補貼進軍新能源領域,才有了現在在行業內不可撼動的地位。
所以隋岑山格外重視對於能源開采的力度,嚴格執行政府政策。在位多年也不曾有過因開采過度造成的損失。現下他剛離開,他的兒子便馬上提議......溫淮將這份文件放在最上麵。
半個小時前,蔣函過來告訴她彙總好直接向許總彙報,與之一起的,還有郵箱多出的調職信息。
溫淮粗略掃了眼,技術部大換血。除了元老工程師佟震源不變,江雪朝還在,名單裡另外幾位涉事組長和管理都有相應處理。公司沒有因早上的不愉快將涉事成員解聘封口,還給予了被盜竊人員的賠償和應得的獎勵。
不過,有一位叫孟汀的人,空降成為技術部新任部長。
聽說是許宥景親自安排的,即刻上任。
這就說明,新任總裁一來就把公司重要的技術部門整個調換,甚至給自己人安排了個一人之下的位置。一時間,有人猜,空缺的技術部總監的職位也會是許宥景的人,群裡熱鬨非常。
董晨實時轉播,但溫淮卻無心去聽。
敲定好最後的符號,她做了檢查,無誤後抱起文件夾敲響會議室的門。
“進。”
簡練、冷淡、疏離。
溫淮深呼了口氣,挺直了腰背,開門進入。
她將文件放在桌子上,後退一步,語調微快:“許總,這些是需要您簽字的文件。最上麵的藍色文件夾是小隋總送來的,他說希望您親自過目。”
四下靜謐,她收音後,隻有筆尖劃過A4紙的聲響。
鼻頭一癢,溫淮抬手碰了下,心道不好。
北城今日的氣溫再次高達三十五度以上,急預透進落地窗的日光被半降下的百葉窗隔絕開來,中央空調的冷氣圍繞著,更是不遑多讓地遍布整座CBD大大小小的角落。
溫淮向隋岑山彙報工作習慣站在左邊,因為這裡正好能避免冷風直吹。可今天她站定在那裡時,鼻根一緊的熟悉感立馬讓她意識到,許宥景調了天花板的出風口。
指尖很快撚了下鼻翼,她正了神色彙報接下來的內容。最後補充:
“以上便是隋總所有未完成行程。另外,昨日恒源集團的周總秘書打來電話詢問是否有時間見麵,我們這邊還沒有回複。”
許宥景把手裡的文件合上,去拿下一份:“這事交給蔣函。”
“好的。”
溫淮抱起已經簽完的文件,正要說“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唇還沒張開,熟悉的預兆讓她再也來不及揉鼻翼。
三聲噴嚏在她的位置打響,她堵塞的異處也終於得到短暫的舒緩。
注意到投來的視線,溫淮尷尬地放下擋在麵前的手,下意識就要抱歉,被許宥景打斷。
“感冒了?”
“不是。”他的視線太過直白,溫淮隻得道,“是鼻炎。”
他很快意識到什麼,抬眼看了眼出風口。
“滴。”
放下手裡的遙控器,他把紙巾盒往前一推:“下次這種情況早點說。”
“我知道了許總,非常抱歉。”
溫淮沒打算抽老板的紙,此時窘迫隻想讓她快點逃離他的視野。
想著說完告辭的話就走,豈料這次話才剛到嘴邊,桌前的手機震動開來。
是許宥景的。
他看了眼備注,對溫淮道:“先等一下。”
她抱著文件:“好的。”
指腹觸及屏幕前,他又看來。
注意到他的視線,溫淮一愣,以為他有事吩咐,迎著視線聽著。
四目相對,時間在震動中流逝。
幾秒後,沒人先撤開動作。
忽地,他氣笑了,看來的目光有些無語。
她還來不及欣賞俊美容顏,就聽他無奈道:“去坐著等,那邊冷氣少。”
意識到他剛才就是讓她去沙發那邊,她沒理解到,還......還傻愣愣地和他對視——
想通的後恨不得扒開地縫鑽進去。
她到底觸犯了什麼天條,才會在許宥景麵前窘態百出!
身後的人收回視線,從抽屜裡拿出個盒子,才接通電話。
“景哥你怎麼才接?”對麵的人抱怨,“還以為你去西伯利亞了。”
許宥景:“什麼事?”
“害,南迪這貨忘不了前女友唄。不知從哪兒聽說他前女友今晚回來,說什麼今晚都要在布斯汀組局,把認識的都叫來,讓前女友沒朋友玩,你說他是不是神經病。”
“當然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給景哥你上任慶祝嘛,怎麼樣,來不來?”
筆尖利落地簽下名字,他道:“我晚上還有事。”
“那等你事兒完唄,他們哪次不是聚到淩晨。”
“阿嚏!”
耳邊一靜,許宥景和沙發上的人對視,緊接著——
一下。
又一下。
......
一連七下。
“......抱歉。”
任憑溫淮再怎麼裝得氣定神閒,在這種情況下也沒臉見人。借著擦鼻涕的動作捂著臉,當剛才的事沒發生。
電話那邊的郗冠半天才敢出聲:“什麼情況?景哥,你現在不應該在上班麼,怎麼還有個女人?”
許宥景從那雙露在外麵的紅透了的耳朵收回視線,冷不丁開口:“過來。”
郗冠:?
溫淮沒聽見。
他無奈起身,拿過盒子,繞過辦公桌站在沙發前。
“情人節禮物。”
溫淮抬起頭,不解:“昨天不是給了?”
“奶奶給的。”他言簡意賅,把盒子放在她懷裡文件夾裡,讓開位置,“走吧。”
門被關上,偷聽沒聽完整的郗冠發現新大陸:“景哥,你談戀愛了?”
許宥景沒想到他能聽見:“偷聽?”
“倒打一耙啊,明明是你忘了我還在就旁若無人調情好吧。”
男人蹙了下眉,對方又道:“還情人節禮物,好貼心呀。”
又想起他這麼神秘,恍然道:“上班時間送禮物,你跟你員工談啊?”
“郗冠。”
不帶一絲縱容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