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走到窗前,想看看是何人在京城如此囂張地縱馬。
如果是自己人,一定叫上來狠狠罵一頓。
隻見二十多名騎手簇擁一位錦衣小公子,卷起滾滾煙塵,正飛奔而來。
行人躲避不及,一時間雞飛狗跳。
騎手都背弓跨刀,一個人的肩膀上還蹲著一隻獵鷹,
獵犬在兩旁一邊奔跑一邊叫喊,行人躲避的更快了。
戰馬上掛滿了各種獵物,藍玉認出了鬆雞、野兔子、狗獾、獐子……
當他看到一頭小野豬時,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
他們竟然敢去招惹野豬!
這群侍衛是瘋了嗎?
朱允熥羨慕的眼神黏在了他們身上,他們好不威風!
直到馬隊飛奔而過,看不到身影,他還在扶著窗戶發呆。
戰馬!
獵犬!
海東青!
這是他做夢都想過的日子,卻被彆人在過著。
藍玉疑惑道:
“這是誰家的孩子?”
他對年輕一代很陌生,除了在朝堂或軍中的,其他的都陌生的很。
~
不等侍衛回答,朱允熥解釋道:
“那是信國公的小兒子湯瑾。”
藍玉恍然大悟,原來是湯和的庶子,他有印象了,
“此子來京,曾經拜訪過老夫。”
湯和在前年就告老還鄉,去了鳳陽定居,但是京城還有產業,今年更是將小兒子送來了京城。
藍玉又疑惑道:
“老夫記得他是初夏來的京城,說是要入國子監讀書的?國子監初一、十五休息,今天十一,他怎麼出來的?”
朱允熥笑道:
“他一直‘生病’,拖著沒入學呢。”
藍玉搖頭歎息,
“信國公謹小慎微,沒想到兒子卻這麼張揚。”
“這孩子十六歲了吧?還當街走馬飛鷹!”
“如此張揚,湯和知道了肯定打斷他的狗腿。”
他表麵上是歎息子女管教問題,其實真正的用意是暗示朱允熥,做人要低調。
沒辦法,難得和外孫見一次麵,他總想多傳授一些人生經驗。
朱允熥的心思卻在獵物上,
“湯瑾打了那麼多獵物!”
藍玉捏著胡子,有些疑惑:
“他去了哪個獵場了?”
朱允熥卻興奮地問道:
“舅姥爺,咱們什麼時候去打一次獵?”
他的眼神充滿渴望,
“明天我還能出宮,咱們……”
藍玉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那可不行啊!咱要是帶你去打獵,你皇爺爺得把咱的骨頭給拆了。”
藍玉在心中已經將湯瑾抱怨上了,這個臭小子,將咱家殿下給帶壞了。
朱允熥十分失落,眼圈紅了。
他太羨慕湯瑾了,可以在野外縱馬狂奔,是那麼自由。
藍玉心疼了,外孫還是個孩子。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等秋收結束吧,咱向陛下請旨。”
“朝廷都在忙著秋收呢,咱不能這個時候出去玩耍。”
朱允熥這才破涕為笑,
“舅姥爺你可記住了啊!秋收結束就上奏疏!”
藍玉連連點頭,
“記住!保準記住!”
看看滿桌子菜沒動幾筷子,藍玉提醒道:
“再吃點,咱就回宮吧?”
朱允熥頓時沒了笑容,出來三個時辰了,該回宮了。
可是他想起四麵高牆的皇宮,就徹底沒了食欲,
“不吃了,走吧。”
朱允熥像像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地走在前麵。
藍玉隻能視而不見,一路上刻意挑一些有趣的話題,努力活躍氣氛。
~
許克生到了飲虹橋,周三柱已經在等候。
剛才幫忙的村民也在,正在吹捧許克生的醫術,
“那頭驢一定會被餓死的,卻被小秀才給救了。”
“俺就看他兩隻手在推拿什麼……”
“那老婆婆大賺……”
“……”
眾人都知道許克生的醫術,反而沒有大驚小怪。
一行人坐上牛車,先去貢院附近取了許克生買的書籍和文房用品,之後就出城回家了。
許克生提議吃了飯再走,但是遭到了眾人的一致反對,
“城裡的飯太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