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許克生起床後晨練,沐浴更衣,吃早飯。
他的生活一如既往,並沒有因為科舉受挫而寢食難安。
兩世為人,他的心智已經被磨練的十分粗糙,
無論麵前出現多大的坑,他都能安穩地生活。
東方出現了一抹亮光,許克生已經吃了早飯,拎著籃子出村了。
屯戶在村南有私人的菜地,其中就有他一塊,三分多地,周三柱幫著種的菜。
麵積大、靠近水源的菜地,是百戶、總旗、小旗他們的。
許克生的在大田邊緣,向西五六十步就是官道。
過了官道就是左一百戶所的屯田,已經有屯戶在忙碌。
南麵是棲霞山,樹木稀稀落落,不少地方甚至光禿禿的,遠不如夜裡看有意境。
拔了幾顆瓢兒菜,摘了幾根嫩黃瓜,掐了一些韭菜花,
又薅了幾個萊菔,就是蘿卜。
很快菜籃子就滿了,許克生直起腰準備回去。
一隊騎兵在官道上疾馳而來,馬蹄聲隆隆,從官道上呼嘯而過。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錦袍的小胖子,十五六歲的樣子,
護衛也都衣著緋色的軍服,攜帶弓箭、獵鷹、獵犬。
看架勢是去深山打獵的,秋天了是動物最肥的時候。
官道上的行人拽著驢車、牛車,忙不迭靠邊躲避。
鷹鳴,
狗吠,
馬嘶,
官道上閃過一陣喧囂,很快又歸於沉寂。
同一片藍天下,屯戶們揮汗如雨,公子哥走馬飛鷹,這就是生活。
許克生拎著籃子回去了。
~
剛到村口,許克生遇到董小旗家的牛車,
董小旗坐在車轅上趕車,他的妻女坐在後麵車廂裡。
董小旗促狹地笑道,
“你小子一大早就饞了?”
許克生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將籃子提高了一些:
“摘菜呢。”
董桂花躲在母親身後,笑道,
“你又不下地乾活,乾嘛這麼早摘菜?”
???
許克生有些迷糊。
又不是上香,摘菜還挑時辰?
董桂花伸手點點他的衣擺,
“看你衣服,都被露水打濕了。”
許克生低頭看了一眼,長衫的下擺、褲子都濕漉漉的,沾了不少碎葉子、草棒子,鞋子也沾了不少泥巴。
董妻攏了攏灰白的頭發,叮囑道:
“下次等太陽出來,露水散了再去吧。”
“好的,嬸子。”許克生明白了,拿了幾根嫩黃瓜、蘿卜,追著放在牛車上。
蘿卜不是很辣,水分很足,蘸醬吃正好。
董小旗揶揄道:
“小杆子終於懂事了,知道給上司送禮了。”
董桂花靠在母親肩上捂著嘴笑。
董妻笑著道了聲謝,看了一眼黃瓜,驚訝道:
“這麼嫩你就摘了?”
許克生這次有了底氣,
“這樣的好吃,再長就老了。”
董小旗打了一個鞭花,
“他那是公子病,跟咱莊戶人不一樣。”
牛車遠去,許克生也拎著菜回了家。
~
許克生的早飯很清淡。
蘿卜、黃瓜蘸醬,麵餅,涼白開。
他已經逐漸忘記了上一世的奢華,習慣了鄉村的樸素生活。
想到再過幾天方主事要回來了,他有些興奮,食欲大開。
簡單用了早飯,收拾廚房,清掃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