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許克生聽的真切,當即出了一身冷汗。
黑狗就在西廂房。
那些藥草就是遮屋裡的臭味的。
如果拿走了,屋裡的味就蓋不住了,摘草的時候萬一聽到屋裡的動靜……
許克生咳嗽一聲,皺眉道:
“那是敗醬草,清熱解毒用的,再曬兩天就可以收了。”
羅管家當即看向董百戶:
“讓他們彆亂來!”
董百戶大步出了屋子,低聲喝道:
“彆亂動主人家的東西,那可是治病的藥草!”
“是!不動!”小旗陪著笑,急忙招呼兄弟們住手。
方主事被駁了麵子,無趣地走了。
~
“你們回去要準備一間淨室,一定要打掃乾淨。”
“輕紗你們有吧?呃,你們什麼都不缺。”
“……”
許克生邊說邊寫,
“這是烈酒,我教你們怎麼用。”
“不是擦身子!你們彆亂來!烈酒擦身子會出問題的!”
“好,我繼續說,先說房間消毒。”
“……”
許克生說的很細,嬤嬤、侍女也聽的認真,頻頻點頭。
羅管家在一旁也很有收獲,其中不少方法他之前聞所未聞。
許克生以為她們點頭隻是應付,有兩次突然停下,考了幾個問題。
沒想到她們對答如流。
許克生心中暗歎,能在大戶人家站穩腳跟,就沒有簡單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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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克生從準備淨室開始講,其實就是儘可能搭建一個細菌少一些的房間。
之後就是保持房間的清潔、通風,身邊侍女要遵守的細則,……
他寫的字大行稀,足足有五指厚,最後手指疼的幾乎捏不住筆。
羅管家就在一旁站著,信心又重新回來了,郎中說的七天肯定是嚇唬老夫的,讓老夫小心伺候。
有了這些東西,都將人伺候出花了,什麼病還能不好?
他年輕的時候跟著老公爺打仗,對治愈外傷多少懂一些,
當了管家伺候人,也長了不少伺候人的知識。
所以他能聽懂一部分,但是也有一些他聽不懂,聽了解釋也是有些懵懂。
羅管家最後隻有佩服,這就是良醫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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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克生放下毛筆,開始揉酸澀的手腕,嬤嬤和侍女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誰想到,許克生又攤開一張紙,拿起筆,
“下麵說一下病人的護理。”
許克生去沾墨,才發現墨池空了。
這次羅管家搶先一步拿到了墨塊,
“您慢慢講,老夫來研墨。”
許克生隨他去了,思路已經理清了,繼續說就是。
管事嬤嬤終於繃不住了,小心地問道:
“許郎中,後麵還有?”
許克生笑道:
“這才到哪?說了病人的護理,還要談一下病人的營養,以後病後的康複。”
看著嬤嬤和侍女痛苦的表情,好像要哭了,許克生撓撓頭:
“當然,護理是重中之重,營養和康複是其次,可以不說。”
信國公的兒子,肯定不缺營養;
湯瑾不過十六七歲,是閒不住的年齡,康複也是可有可無的。
羅管家笑道:
“好好聽郎中吩咐!”
三個蠢貨!這肯定是許郎中的不傳之秘,讓你們聽了,就是你們的造化,還嫌多?
豬腦子嗎?
管事嬤嬤被他瞪的後脊背發涼,急忙帶頭施禮,
“郎中您繼續,老奴等人一定細心聆聽。”
~
“早、中、晚要號脈,並記錄下來備查;”
“傷口紗布保持乾燥、清潔……”
“傷口有紅腫、滲液,必須告訴我;”
“……”
“止痛的藥湯必須控製用量……”
“不能一直平躺,……”
“……”
一個時辰後,許克生終於全部講完了,
又去給湯瑾號脈,他才去洗漱睡覺。
~
羅管家拍拍厚厚的一摞紙,問管事婆婆:
“感覺如何?”
管事婆婆驚歎道:
“老奴就是想破腦袋,也無法想的這麼全麵。還有很多要求老奴理解不了,卻又覺得必須這麼做才對。”
羅管家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