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工作的醫院不是什麼為人民大眾服務的公立醫院,而是環湖而建幽靜美麗,能列入五a景區的高乾醫院。
高乾,顧名思義裡麵接待的都是高官子弟,各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有些身體不適全來這裡。
同樣,這裡的醫療人員全是頂級治愈者,醫療設備也是全國頂配。
他們服務於高層,基本可以說遊走於權勢最頂端。
在這醫院就職的所有人都簽訂了保密協議,不得泄露高層的半點信息,不然私下拉去處決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頗有點伴君如伴虎那味了。
何宴是沒事上班點是九點半,有事高層打電話隨叫隨到,就算是淩晨兩點也得來。
近幾天醫院閒得很,所以何宴今天九點多才到。
與其說閒,倒不如說是上麵出了事,高層們忙的不可開交,一點小病根本沒時間往這跑。
聽說這事和神魔兩界都有關。
雖然人類世界禁止神魔通行,可是高層們,例如國家的王和政府最高官員,他們每年還是會和神魔兩族的使者進行情報交流。
無非就是關於殘骸體的。
殘骸體未有複蘇跡象,所以何宴還真不知道上麵到底出了什麼事,讓高層忙的不可開交。
他也不是很在乎。
醫院內的大家都很閒,三兩成團雙手插兜的有,碰杯喝茶的也有,說說笑笑聊成一團。
可這一切都在何宴踏入醫院時終止了。
他們瞬間噤聲,掩蓋住眼底的恐懼和厭惡,默不作聲退避他三尺。
就像原本是片雪白的道路,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卻一個個分化出一條永遠不會和他同步的黑色道路。
他們像是影子,明明每天一起上班,卻永遠不會和何宴有交集。
天氣燥熱。
空氣發冷。
何宴目不斜視,穩步走入辦公室,手臂伸展套上白大褂,脊背筆直坐姿端正,翻看起病例彙總表。
一道門隔絕裡外。
“哎,長月街新開了一家咖啡店,最近火的不得了,等下班咱幾個去坐坐?”
“好啊,正好這幾天閒。”
“怎麼還不下班,和那人多待一秒我都快要窒息。”
“聲音小點,你想讓他把你也殺了嗎?”
外麵又熱鬨起來,同事的嬉笑怒罵一聲不落的傳進他耳。
何宴卻像沒聽見,啞光的瞳仁倒映出冰冷的字體。
“咚咚咚”門被敲響,有個銀灰短發黑色挑染的青年大大咧咧打開門。
他五官深邃帥氣,鼻高唇薄,瞳色是種無機質的冷灰,銀色耳鑽配斷眉,一身痞氣卻偏偏穿著救死扶傷的白大褂。
青年笑似非笑來到辦公桌前,揚了揚手裡密封的檔案袋:“上麵指名要給你的。”
何宴眼皮都沒抬,伸手接過等待青年出去。
青年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唇邊漾起惡劣的笑:“怎麼,對你那妹妹是真心的?”
不管忙不忙,以往何宴總是第一個達到醫院,比機器還準時的七點鐘。
可是今天他踩著點九點多才來。
在家給妹妹做完早飯,吃完後一起看了海綿寶寶聊了好半天,才慢騰騰來醫院。
青年眼底閃著促狹的光,語中譏誚又挑釁:“犯得罪孽太多,心中有了愧疚,所以找個人去當懺悔室贖罪去了?”
他冷笑:“何宴,你這種人就該下地獄,對她再好又能怎麼樣,偽善終有戳破的一天。”
冷言冷語像把刀子一寸寸插在何宴身上,何宴無動於衷,可在聽到對方提到花球球時,鏡片後的眼睛驟然陰寒。
“周燁。”
何宴合上病例表,柔和的臉部線條稍稍繃緊,眼底的春日湖波霎時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