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藥香嫋嫋,側身倚在床榻上的男人懶散的睜開金玉眼眸,他翹挺濃密的睫毛半覆,眼中氤氳幾分困氣的水霧。
拉斐爾單手支頭姿態優雅的打個哈欠,聲音還有剛睡醒後的軟綿低磁。
眸光轉向擅自闖入神殿的女童,俊美的麵容霎時變得無奈。
“如此著急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沙利葉。”
縱容寵溺,溫煦的如同鄰家大哥哥。
被喚做“沙利葉”的女童撥著腿笑嘻嘻跑到拉斐爾麵前,葡萄大的眼睛圓溜溜的轉,她歪著腦袋意有所指:“沒有事就不能來了嗎,我喜歡拉斐爾自然就跑過來了,而且不來的話——”
她笑的越發燦爛可愛:“怎麼能發現你變得這麼虛弱呢?”
拉斐爾掩唇一笑,似月光下粼粼水麵的眸光瀲灩流轉,低低咳了兩聲,病弱憐人:“我身子一直不好,最近又有些積勞成疾,不然也不會尋個空歇息了。”
“誒?”
沙利葉猛然湊到他麵前,牽動臉部肌肉露出委屈的表情:“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你不喜歡我,自己偷偷溜去彆處玩了呢。”
拉斐爾坐起身,編織的金發如綢緞般微晃。
他抬手揉了揉沙利葉的發頂,語含親昵:“沒有不喜歡,是你太調皮了。”
沙利葉直勾勾看他,在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後才甜甜笑開:“那還不是我太無聊了嘛,你看,你有任務不是交給加百列就是交給烏列爾,根本不帶我玩。”
拉斐爾頭疼揉額:“出任務是件很嚴肅的事,你太貪玩換誰誰都不放心。”
聞言沙利葉不高興,臉一垮,雙手挽著拉斐爾的胳膊不依不饒。
拉斐爾笑了一聲轉個話題:“我休息好了現在要去藥田,一起嗎?”
“嘁,你那藥田亂七八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去不去。”
她擺擺手轉身離開,童真純粹的眼睛霎時冷的嚇人。
拉斐爾有事瞞她。
到底是什麼呢。
見沙利葉離開,拉斐爾唇角笑意不變,隻是眼底清明冷漠,哪還有剛剛溫柔寵溺的模樣。
他攏了攏衣衫,發帶變成光子消散,左胸前的長辮一下如瀑布散開,隨後自動盤起在腦後,顯得清爽利落。
踱步走至窗邊,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開的正漂亮的金魚草上,他漫不經心點了點稚嫩鮮豔的花瓣,眼底有如深淵般蟄伏巨大恐怖的怪物。
這帶有欺騙與謊言之花,一如他與沙利葉的關係。
修長瓷白的五指覆蓋花朵頂端,倏地狠厲收攏,將前一秒還在鮮豔盛開的金魚草捏個頹敗。
是什麼時候發現同伴之間開始漸行漸遠的呢?
又是什麼時候發現每一個人都活在偽詐和謊言之中的呢?
拉斐爾不動聲色斂起眼睫。
希望米迦勒恢複的再快點,這神界他就快要鎮不住了。
沙利葉哼著小曲走到無人處,她的眼睛乍然放光,興奮狂熱沾染令人心驚的病態。
一陣黑霧在她身前浮現,她提起裙擺如同高傲的公主笑吟吟走進霧中消失不見。
無人察覺到。
也不知這黑霧會將人帶往何處。
……
花球球高高興興從教堂離開,她的全身盈滿拉斐爾的治愈之力,舒服的恨不得高歌一曲。
這就是大天使的力量嗎?
那她可太喜歡了!
米迦勒恢複的速度極速加快,雖然這是好事,但他總有一種花球球被拉斐爾標記了的古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