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球球的這句話,對於阿羅來說是道死亡命題。
他好想說你便是我的阿姐,將我從泥潭拉出的阿姐,可他惶恐,因為少女沒有過往的記憶,他怕她誤以為自己是阿姐的替代品,是阿姐思念的寄托品。
可是不是這樣的,她是獨一無二的,自始至終都是。
如果阿羅選擇說你和阿姐沒關係,這是欺騙,他從來不曾對眼前之人說過謊。
他的心臟,他的欲望,他的一切都將以最赤誠的姿態奉獻給她。
她總是會把他問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總能讓全知全能的所羅門王陷入迷惘。
又或者說麵對她時,他無法秉持最客觀的理性思考。
“你……”
他小心抬眼看花球球,試探性的勾住少女蔥白的尾指,宛如半個身子越過懸崖搖搖欲墜的人,克製謹慎:“你就是你,誰也不是。”
聞言花球球不露痕跡的眉間壓出淺淺的褶,阿羅立刻身體前傾,軟著聲:“我說錯了?”
他慌張無措,似從懸崖高高摔落:“再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你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花球球突然出聲,在他發愣的眼神中,繼續道:“以前也是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的嗎?”
她看見少年臉色頓時慘白,勾著她尾指的手寸寸收緊,就好像要把她牢牢抓住。
阿羅嗓音乾澀,姿態謙卑:“我沒有想冒犯你的意思……”
這是他失而複得的人,他隻是怕稍微不小心就會把她弄丟。
花球球尾指一勾,回應了他:“至少我認為被世人讚頌的所羅門王,可以有底氣再任性一點。”
她漂亮的眉眼綻開絢麗之花。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地位該是對等的才是,你一直用這種讓我難受的態度和我說話,說實話我快有些和你聊不下去了。”
回過神的阿羅一把手拉住花球球的手腕。
“你彆走!”
他急急凝視那雙倒映出他身影的清澈眼眸。
“你問什麼我就老實答什麼。”
“你彆走。”
被人圈住的腕間肌膚是微涼的,惡魔體溫很低,可是花球球總覺得,阿羅以前與自己肌膚接觸是溫暖的,似人的體溫般。
“我最近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夢裡有位銀色頭發名叫路西法的男性。”
阿羅瞳孔驟縮。
“還夢到一位有著惡魔尾巴不知道名字的紅發青年。”
心臟鼓噪的快要破開胸膛跳出來,阿羅頭暈耳鳴,眼中爆發強烈的期待:“那你有夢到一位金發少年嗎?”
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有嗎?”
花球球看著眼前與夢中相同的麵龐,她的心也情不自禁的加速跳動,那是離真相越來越近的雀躍與緊張。
“有。”
“他和我說,如果我是肆意流動抓不住的風,他就要做隨風流動而變動的雲,永遠不會離開我的身旁。”
那雙赤紅之瞳蓄滿淚水,如珍珠般顆顆滴落。
花球球從背包中拿出萬花筒,黑色鎏金花紋精致的萬花筒靜靜躺在她的掌心。
“其實我一直瞞了你一件事,你送我的萬花筒,時不時的我可以從中看見一位銀發男孩和紅發男孩。”
“事到如今我大概可以猜到兩人的身份。”
“是路西法和薩麥爾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