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應該是沈瓊華的功勞,她這個重生的人自個沒捋明白,但沈侍郎浸淫朝堂多年的老臣,應該是捋明白了。
沈侍郎朝二人拱手一揖,含笑退出廂房。
一出廂房,沈侍郎麵上那副和善模樣瞬間消散無蹤。
若非瓊華那句“清晏王是未來新君”的話,他他險些站錯了隊。
自女兒說出重生,還說出一家都會因他入獄,說他賣官鬻爵、圈地害命而獲罪入獄,說嫡子搶了民女,最終都被趙晟法辦,他原是不信的。
誰知數日後竟真有人攜重金上門求官,那白花花的銀兩險些晃花了他的眼。
如果不是瓊華預警在先,他怕是早已應下這催命之財。
最終他還是推了,直到女兒斬釘截鐵說出清晏王將登大寶,他霎時驚出一身冷汗。
清晏王,幾乎沒人會覺得他有什麼登大寶的機會。
浸政幾十年,意識到他在一個極深的旋渦中。
奈何女兒除了這樣的大事,旁的事竟然是一問三不知,滿腦子就隻有一些後宅陰私手段和兒女情長,再多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他暗中探查清晏王底細,這一查更是心驚肉跳,急忙將疑慮密報姒家家主,方才有了今日這場會麵。
“父親。”沈瓊華見父親出來,急急迎上,“您打算如何處置時君棠?”
“瓊華,你回你的院子,把你夢到的那些東西,要一字不漏地寫下來交給為父。”沈侍郎越看這個女兒越氣啊,人活著,怎麼就隻能看到那麼點東西呢?
這對他來說,就是天機啊。
還把趙晟這麼好的棋子給毀了。
連章洵也能認錯。
這些便算了,竟然連十一皇子和十七皇子奪嫡的事也說不出一兩件可供參考的事來。
“父親,女兒已經寫過了。”
“再去想,多想些出來。以後,這就是你要做的事。”
“那時君棠呢?父親不會要放過她吧?”
“她是時氏的族長,往後你見到她不可不敬。來人,送大姑娘回院子。”
“是。”
“父親,您這話什麼意思?”沈瓊華掙紮著,最終還是被拖走。
看著被拖走的女兒,沈侍郎低聲對隨侍道:“從今往後,不準大姑娘再踏出院子一步。讓嬤嬤盯著她寫字。”
“是。”
半個時辰後。
時君棠和姒家少主姒高從廂房內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兩人臉上掛著溫文笑意,並不見方才的生疏。
沈侍郎笑著迎上前去:“時族長與少族長相談可還投契?”
時族長雖與晚輩同齡,然其見識之廣博、處事之沉穩,實在遠勝字敬。”姒高望向時君棠時,眼中帶著誠摯的欽佩,“晚輩受益良多。”
時君棠淺淺笑,客氣地道:“少族長過謙了。姒家百年底蘊,少族長年少持重,龍章鳳姿,乃後生楷模。”
真是想不到,事實會這樣發展。
安排的手段都沒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