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神,死士一掌重重擊在她肩頭,將她整個人震飛出去!
馬車狂奔了這麼久,早已奔入不知名的林內。
時君棠下意識的蜷縮身體,用手臂護住頸部和頭部,也幸好跌落處不是雜草就是一些軟木,接連翻滾數圈後,身子撞上一根硬木這才停下。
疼痛霎時竄遍四肢百骸。
好一會,她才能動。
艱難起身,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馬車:“這下糟了,這個劉瑾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她和沈瓊華重生的那一刻,便已經改變了上一世所有人的軌跡,哪怕沒改變多少,很多事也是提前了。
這個劉瑾萬一真有不測,登基的不是十一皇子便是十七皇子,無論哪一個上位,時家與章洵都難逃死局。
這麼一想,時君棠迅速解下耳墜,將其掰直,在樹乾上刻下時家商隊獨有的暗記,沿著淩亂車轍痕跡,疾步追去。
那死士是受了傷的,劉瑾要是連這樣的死士都對付不了,那也太弱了。
她沿著斷斷續續的車轍疾追,很快輪印消失,時君棠望著麵前散了架的車廂與散落在地的殘骸發愣:“不是吧?劉瑾,你不會真死了吧?”
顧不上全身的疼痛,快步上前,搬開斷裂的木板和傾覆的軟墊。
塵土混合著血腥味彌漫開來,一隻蒼白的手從廢墟中無力地垂下。
時君棠跌坐在地,麵色霎時蒼白如紙。想著死的這人是劉瑾還是那名死士?要是劉瑾的話,時家和章洵該如何才能和他撇清關係?
劉瑾一死,章洵在十一皇子和十七皇子麵前兩邊不是人......
他們的結局會很慘。
“本王還活著呢。”劉瑾的聲音從旁傳來。
時君棠猛地轉身,看見躺在草叢裡動彈不得的劉瑾,正一手朝她揮揮。
“太好了,王爺,你沒死?”時君棠急步奔去,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看著時君棠眼中的打滾的淚珠,看到他活著的喜悅不是裝的,劉瑾雖知她這份關切多少與他的身份有關,可方才見她為那死士之死流露哀戚,那傷心也不是裝的,心裡倒有些暖意。
“輕些,輕些,我腿怕是折了。”
時君棠小心將他扶起,目光落在他那彎折變形的左腿上,臉色又一變,斷了腿的王爺能登基嗎?曆史上的皇帝應該沒有身殘的吧?
他還能做皇帝嗎?
劉瑾見她神色憂慮,這麼關心著他呀?心裡高興,笑著安慰說:“彆擔心,小事。”說著,雙手在腿上一折騰,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錯位的骨骼被硬生生扳正。
劇痛襲來,劉瑾額角瞬間沁出冷汗,咬緊牙關半晌說不出話。
接下來的步驟時君棠熟悉,尋來幾根手指粗細的樹枝圍攏在他腿側,又扯來柔韌的藤蔓緊緊纏繞固定,不出片刻便做好了一個簡陋卻有效的夾板。
稍得喘息,劉瑾才注意到時君棠肩頭衣衫已被暗紅浸透了一大片,血色仍在緩緩洇開:“你受傷了?”
“滾落馬車時被樹枝刺中了,不礙事。”時君棠側頭瞥了一眼傷口,不過是小傷。
幾乎整個背杉都被血染紅,傷口定極深,隻男女有彆,劉瑾也不好說讓他看看。再者,這種事被傳出去,也會影響皇後和鬱家對他的看法,徒惹麻煩。
就在倆人休息時,不遠處傳來火兒和巴朵焦灼的呼喚聲:“姑娘——姑娘你在哪兒?”
時君棠起身正要回應,一道身影從林中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