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時,陡聽得狼嚎聲傳來。
鬱含煙被嚇了一跳。
時君棠聽了聽方位,還遠著,但狼的嗅味格外靈敏很容易找到這裡來,將做好的箭和竹哨放在鬱含煙麵前:“這個給你,我做的時候你也看到怎麼使用了。”
“給我?”
時君棠整理著另外一支弓箭:“我不見得保護得了你,必要時你得自保。要是見我有危險,不用救我,自己先跑。吹哨時二長一短,這是我商隊的暗號。他們肯定已經在尋我了。”
鬱含煙不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大可以丟下我走的。”
世族間從無無緣無故的庇佑,所謂的保護弱小,也隻是一種利害算計的理性權衡,出發點是保全家族,以待來時。
“不要把我當時好人,如果待會野獸先攻擊的你,而我又無能為力的話,也會丟下你跑人。”時君棠看著她手中的弓箭:“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比較善良。”
時君棠知道鬱含煙在想什麼。
世家所謂的修身齊家,隻是一種有利於大族的生存規則,放到朝廷上,就是一種權力遊戲而已。
仁為表,利為骨。
但越是危險的時候,抱團才是唯一的出路。
“善良?”這個詞很少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但鬱含煙接受了:“若能活著回去,我想我們會相處愉快的。”
就在倆人相視一笑時,陡聽得外麵傳來了細碎的聲音。
兩人瞬間警覺,將弓箭握在手裡。
時君棠悄然來到洞門口,就在她悄悄蹲下準備拉起藤條,這藤條上麵都被泥和枝葉覆蓋著,連接著門口的一個陷阱,一般的野獸還是能困住的。
卻突然傳來了二長一短的哨聲。
是時氏商隊的暗號。
“誰?”時君棠不敢放鬆警惕。
“棠兒?”章洵的聲音。
時君棠剛起身時,就見章洵走了進來,還沒等她說什麼,人被擁進了一個寬闊卻微濕的懷抱裡。
章洵的雙臂收得極緊,隔著微潮的衣料,能聽見他胸膛裡急促的心跳聲。好一會,才放開她,目光檢查著她全身:“有沒有事?可受傷?”
一旁的鬱含煙輕咳兩聲,以示這邊還有個人。
章洵這才看見了鬱含煙,麵上的憂心頃刻間斂去,恢複了往日那個端方自持,清冷疏離的模樣:“鬱大姑娘。”
“章大人。”倆人打了招呼。
“我沒事,沒想到你們這麼快找到了我們,就你一個人嗎?”時君棠看了看洞口,沒人了?
“就我一人。”
鬱含煙看著一身錦袍微濕的章洵,饒是這般狼狽,眉宇間那股清貴之氣也未減分毫。之前在宮裡遠遠地見過他幾次,朗朗如日月入懷,豐神俊秀好看得緊,也就明白為何二妹始終忘不了他。
長得這般好看的男子,確實不多。
她試探著問:“章大人該不會是隨著君棠一起,從崖上直接跳下來了吧?”
章洵的目光仍在時君棠身上,隻淡淡道:“棠兒跳得,我自然也跳得。”
鬱含煙:“......”沒想到素來持重的章大人承認的這般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