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上前沾了一點,仔細分辨後,道:“是軟筋散。”
壽康郡主反應過來,驚慌抬頭:“不……”
“你敢毒害妹妹!”秦弦怒目而視,“她才三歲啊!連骨頭都沒長好,你怎忍心給她下這種傷身體的毒?!”
太子眼神陰冷地快要吃人。
你也知道這毒傷身體啊!
“不、這不是我的……”百口莫辯的成了壽康郡主,她連忙擺手搖頭。
但沒人信她了,甚至連慶隆帝心裡都在猜疑今日是否是太子為了嫁禍秦九州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隻有溫軟沉默地看著秦弦,眼神複雜。
惡人使儘手段,不如蠢人靈機一動。
他可真能耐啊。
半個時辰後,她的毒終於解了。
但由於那軟筋散的配方效用遠超市麵上的軟筋散,她跟太子一樣隻有眼睛和嘴能動,身上依舊癱軟。
溫軟:“……”
兩泡眼淚默默流了下來,那渾身彌漫的憂傷叫人瞧著都心裡一疼。
“乖乖彆哭。”昌平昌公主心疼極了,給她擦著眼淚,“姑祖母在這兒呢,以後誰敢欺負軟軟,姑祖母給你出氣!”
她說乾就乾,回過頭就對慶隆帝請求重懲壽康郡主。
慶隆帝也心疼溫軟,隻是外臣猶在,他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便隻沉聲開口:“壽康戕害姐妹,罰抄宮規百遍,禁足三月,皇後賜教導嬤嬤嚴糾其過;太子……行為不檢,誣陷兄長,擼去身上所有差事,本季不得入朝聽政。”
太子不可置信,心頭猛跳。
他總管戶部,素來實權與油水並重,這也是他能坐穩太子之位的底氣所在。
慶隆帝一句話……全沒了。
若當真是自己錯誣秦九州,他也便認了這一局的慘敗,可偏偏這整件事裡,最無辜的是他啊!
被賣去青樓的是他,丟人現眼的是他,名聲儘毀的也是他!
為何現在被誤解嚴懲的還是他?!
難道溫軟真是慶隆帝親生的?
……
離開乾元宮時,太子這邊損傷慘重——重傷的兒子,呆滯的妻子,受驚的女兒和癱著的他。
他眼神如淬毒的冰刃,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研磨出來:“大皇兄竟有如此本事,從前竟是本宮小看你了。”
溫軟人癱在秦九州懷裡,嘴卻硬得很:“嗬,他要沒本事,你現在還在冷宮跟野狗搶吃的呢,怎麼,翅膀硬了就不記得誰是爹了?”
太子一滯,眼神驟然陰冷如風暴堆積,又是難堪又是憤怒。
這是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過去,秦九州竟還說與溫軟知曉?他還告訴過誰?!
太子的殺意從未有如此刻這般強烈。
皇長孫輕咳一聲,捂著劇痛的胸口冷笑:“人在做,天在看,作惡者終有報應,惡毒狠辣之人注定為天不容,難有善終……溫軟,你說對嗎?”
他目光中帶著篤定,看向溫軟,卻驀然一愣。
溫軟正閉起眼,滿臉享受,仿佛在聆聽仙音:“對,再多來幾句。”
皇長孫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不斷回想方才自己的話。
他有在誇溫軟嗎?
“怎麼不說話,這就沒詞兒了?”溫軟麵露不滿,嫌棄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虧懷仁還誇你敏慧好學,你配嗎你?”
“……”
皇長孫捂著心口喘氣,一時想不開,急火攻心之下竟又噴出一口血。
“曜哥兒!”
太子妃目露驚慌,忙扶著他喊:“快,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