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放下了手中的朱筆,身體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說什麼了?”
圖安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極度的憤怒。
“他說……”
“他說……月姬娘娘是……是給大乾皇帝暖床的賤貨……”
月姬的眼神也是驟然一冷。
侮辱她,可以。
但侮辱那個給了她一切的男人?
不行!
底下跪著的那幾名樓蘭舊臣。
更是腦子裡嗡的一聲,霎時一片空白。
這精絕國主是瘋了嗎!
這種話也敢說出口?這不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嗎!
“他說,讓您自己洗乾淨了,親自上門去伺候他……”
“他還說,三天之內,您若不到,他便要……親率大軍,踏平樓蘭!”
每說一句。
大殿裡的溫度似乎就下降一分。
圖安說完,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額頭撞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娘娘!精絕國主,辱及聖上,辱及娘娘,此乃不赦之罪,罪該萬死!”
“臣請娘娘即刻發天兵,踏平精絕,揚我大乾國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就在眾人快要被這股壓抑的氣氛逼瘋的時候。
王座上的月姬端起手邊的茶杯,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吹了吹氣。
然後,她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淺,甚至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嫵媚。
可這笑容,落在那幾名樓蘭舊臣的眼裡,卻讓他們感到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
“很好。”
她放下茶杯,聲音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他要找死,我便成全他!”
月姬的目光,從下方那些戰戰兢兢的樓蘭舊臣身上掃過,最終,停在了圖安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
她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也沒有說要為他報仇。
“傳我命令。”
“神武衛第一、第二、第三大隊,即刻集結出動。”
“本宮,隻給你們一天時間,一天之後,本宮要精絕國,從西域的地圖上,被徹底抹去。”
“至於那個精絕王……”
月姬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活捉回來。”
“本宮聽聞,他喜歡用女人嘴裡的葡萄下酒,覺得那樣很甜。”
“那就命人挖個池子,用葡萄酒給他灌滿,再把他扔進去,讓他泡個夠,喝個夠。”
月姬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去。
“讓讓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睜大他們的狗眼好好看看。”
“什麼是……惹怒大乾的下場。”
話音落下。
樓蘭眾臣子卻隻感熱血沸騰。
什麼叫大國風範?
這就是!
“圖安。”
圖安渾身一震,立刻應道:“臣在。”
“你為大乾受辱,便是大功一件。”月姬的聲音緩和了幾分,“本宮,有功必賞。”
她對殿外揚聲道:“來人。”
一名侍衛快步走近。
“傳本宮諭令,封圖安為西域行省督造,專司戰後重建事宜,靈石千顆。”
圖安愣住了,隨即巨大的狂喜湧上心頭。
他再次重重叩首,聲音哽咽:“臣……謝娘娘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