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莞城的路上,老王頭的話一直在腦海裡盤旋。離莞城越近,心裡越是不安,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管他呢,該麵對就麵對!"我狠狠拍了下方向盤。
剛到長安鎮,還沒到家,手機就響了。是黃金城打來的。
"阿辰,你現在在哪裡?"
"城哥,剛從老家回來,差不多到家了。"
"阿辰,你先聽我說,"黃金城的聲音有些急促,"你先彆回去,找個地方把車停好,我讓豪傑去接你,等會見麵再聊。"
我強壓住好奇心:"好,城哥。我現在在碧海小區門口的街上,車就停在路邊。"
約十分鐘後,堂哥的車就到了。
"阿辰,上車!"
我坐上副駕駛,內心不安地問:"哥,出了什麼事情?"
堂哥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泰美的周廠長早上跳樓自殺了。"
"他在遺書上寫著,是在棋牌室賭輸了錢,挪用公款兩千多萬......"堂哥頓了頓,"而且還......"
"還有什麼?"我追問。
堂哥搖搖頭:"我跟你說不清楚,等下到了城哥跟你說。"
堂哥把我帶到城郊的一棟彆墅。推門進去時,黃金城、劉新和洪震正坐在客廳,臉色陰沉。阿虎站在一旁。
"阿辰,"黃金城遞給我一部新手機,"你先用這部,你自己的手機交給豪傑。"
我掏出手機交給堂哥。黃金城交代堂哥:"找個地方拿去丟了。"
堂哥點點頭,轉身走出彆墅。
黃金城招呼我坐下。
"城哥,新哥,發生什麼事情?"我問道。
黃金城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事情經過。
原來,這半個月來,包括周廠長在內的一眾港台企業高管們,在棋牌室輸了一個多億。不僅如此,他們還欠下貴利強一個億的高利貸。
麵對每天百分之五的滾雪球利息,所有人都還不起。於是,貴利強趁機逼迫這些高管利用職務之便,以高出市場價三倍的價格,從黃金城、劉新、洪震三人手上采購原材料,塑膠、電子元件、紡織材料......
我心裡暗想:薑還是老的辣。難怪這三位大老板整天在棋牌室跟我們這些小弟混在一起,原來就等著搞波大的。
"現在怎麼辦?"我問黃金城。
劉新接過話:"先看情況。警方已經立案,我們也在托人跟進。"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阿辰,你暫時先住在這裡。"
晚上,我跟堂哥還有阿虎坐在彆墅客廳。
劉新和黃金城推門進來,阿虎立刻迎上去:"怎樣?城哥。"
黃金城臉色凝重:"有點兒麻煩。"
我內心一緊。
他接著說道:"那幫高管背後的老板們聯名告到省廳去了,現在省廳要求市局必須徹查。"
黃金城看向我:"阿辰,你跟阿虎還有貴利強三人已經被通緝了。"
我頓時愣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辦。
黃金城歎了口氣:"上麵說了要有人交差。阿辰,這次有人故意要搞我們。"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雖然棘手,但隻要我跟劉新兩人不出事,在外麵運作一下,應該不會很嚴重。"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就是要我跟阿虎、貴利強出來背鍋。
奇怪的是,我內心反而平靜下來。
是啊,不然人家憑什麼一年讓你賺幾千萬?
轉念一想:在廠裡打工,想掙四千萬,我五千年都賺不來。
"新哥,你的意思呢?"我看向劉新。
劉新搓了搓手中的佛珠:"阿辰、阿虎,委屈你們一下。"他抬起眼,"到時候我們會給你們補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