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這裡是報案中心。"
"我叫張辰,我要自首。"
我說出了自己的位置,然後掛斷電話。
坐在門口,點了根煙,靜靜等待條子的到來。
說實話,那時那刻,心中非常忐忑。直到今時今日,我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感覺——那種深深的無力感,仿佛躺在屠宰桌上任人宰割的豬。
十分鐘後,遠處傳來警笛聲。
兩輛警車停在路邊,為首的條子走過來:"你就是張辰?"
我笑了笑:"嗯。"
條子帶我走的時候,我回頭最後看了眼士多店和棋牌室,然後跟著他們上了警車。
我坐在其中一輛警車的後排,兩個條子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中間。
警車拐過一個路口,坐在副駕駛的條子突然回頭:"一會進了裡麵,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清楚吧?"
他毫不避諱身旁的其他條子。
我點點頭。
那人又壓低聲音:"這次案件還有省廳的人旁聽,碰到不會回答的問題就裝傻。"
我依然點頭。
莞城警察局在市中心,離長安鎮約四十分鐘車程。
到了之後,因為雙手被銬著,沒法拄拐杖。我被兩個條子一左一右架著往審訊室走。
下車時我才發現,後麵的警車上坐著阿虎。
他跟我一樣,也被兩個條子抓著胳膊,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對阿虎笑了笑,他對我點了點頭。
兩個警察把我丟在審訊室就離開了。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鐵椅上,盯著單向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等了快二十分鐘都沒人來審問。
"嗬,倒是讓我清靜會兒。"
我乾脆閉上眼睛,打算睡一覺。沒想到真睡著了,還做了個斷斷續續的夢。
"砰!"
一聲巨響把我驚醒。我猛地抬頭,發現對麵已經坐著兩名警察,一個年輕的麵容青澀,製服筆挺,一看就是警校剛畢業的菜鳥;另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眉間刻著深深的皺紋,指節粗大,顯然是老刑警了。
更讓我在意的是他們身後還坐著一男一女,穿著我沒見過的製服,胸前彆著工作證,正低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
年輕警察翻開筆錄本,鋼筆尖在紙上點了點:"姓名?"
"張辰。"
"年齡?"
"20。"
"籍貫......"
身份確認後,年輕警察合上本子:"說吧,把你違法犯罪的事情交代清楚。"
我靠在椅背上:"交代什麼?我就開了個棋牌室,也有營業執照。"
我故作疑惑地皺眉:"我還想問你們為什麼通緝我呢。"
"砰!"
年輕警察猛地拍桌:"你少裝蒜!"
他盯著我:"說,為什麼要違法在莞城開設賭場?"
我思考了幾秒,表情淡然地回答:"因為我沒有能力合法的去澳門開賭場啊。"
聳了聳肩:"所以隻能在莞城違法開。"
年輕警察冷笑一聲:"你彆給我裝傻!隔壁的李光已經全撂了,你老實點!"
他敲了敲桌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還能爭取減刑。"
我聳聳肩:"李光全撂了關我什麼事?我又不認識他。"
"李光,綽號阿虎,"他眯起眼睛,"這你總認識吧?"
"那認識,"我語氣輕鬆,"但不熟。"
"李光說是在你的指示下開的賭場。"他身體前傾,"說,你是不是他的老板?"
"我還說李家成是我老板呢。"
年輕警察"唰"地站起來,擼起袖子就要衝過來。
旁邊的老警察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抬了抬下巴,示意後麵還有人在旁聽。
年輕警察憋著一肚子火,隻能瞪著我乾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