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流”行動成功的消息,在縣公安局內部還沒來得及形成完整的歡呼浪潮,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流”澆得冰涼。周三早上八點,天剛蒙蒙亮,淩源縣城的街道上還隻有零星的早點攤冒著熱氣,網監支隊的年輕民警小周已經坐在了辦公室裡。他剛打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本地新聞推送就跳了出來,標題裡“雷傑”兩個字像針一樣紮進眼裡——他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點開本地最大的論壇“淩源論壇”,首頁置頂的三個帖子瞬間讓他清醒,後背的冷汗順著警服領口往下滑。
第一個帖子標題是《驚爆!某雷姓副局長辦案手段粗暴,疑存在刑訊逼供!》,發帖賬號叫“正義使者001”,注冊時間顯示是昨天晚上十點零三分,賬號等級還是“新手上路”。內容裡寫著“據知情人士透露,雷霆行動中,某雷姓副局長為了快速破案,對嫌疑人進行長達四十小時的連續審訊,期間不讓吃飯喝水,甚至指使下屬動手打人,已有多名嫌疑人不堪折磨‘屈打成招’”,可翻遍全文,既沒提具體是哪個嫌疑人、在哪次審訊中,也沒說“知情人士”是誰,隻在文末配了一張模糊到看不清人臉的“嫌疑人被押解”照片——照片裡民警的警服編號被刻意打了馬賽克,嫌疑人的手腕上連手銬都沒戴,明顯是某次常規押解時被偷拍的。
第二個帖子《是掃黑英雄還是權力濫用?起底雷傑的“雷霆”手段》,發帖賬號“淩源百姓之聲”,注冊時間更短,淩晨兩點十七分。帖子裡把雷傑從特警隊到風嶺鎮派出所再到縣公安局的履曆翻了個底朝天,卻處處刻意歪曲:說他在風嶺鎮“強拆那些民房,逼得老百姓無家可歸”(實際是2021年拆除非法開采的小煤窯,那些“民房”本就是礦主搭建的臨時工棚,拆之前還幫礦工們安排了安置房);說他在公安局“不按流程報備,隨意調動警力圍堵商戶”(實際是上個月按市局部署開展的涉黑關聯場所排查,每一次行動都有完整的審批手續);還暗戳戳地暗示他“靠關係上位,背後有大人物撐腰”,卻拿不出任何證據,隻敢用“據坊間傳言”“有內部人說”這類模棱兩可的表述。
第三個帖子《實名舉報:雷霆行動下的小商戶血淚,合法經營遭無情打壓!》,發帖賬號“小商戶求公道”,注冊時間是周三淩晨三點零九分。內容裡聲淚俱下地說“自家在縣城南華路開的小超市,隻因三年前和天霸實業有過一次供貨往來(賣了兩箱礦泉水),就被警方認定為‘黑惡關聯企業’,強行查封,店裡的煙酒、零食被全部拉走,損失超過十萬元”,配了一張超市門口貼封條的照片——封條上的日期被P成了雷霆行動啟動後的“2024年5月”,可小周一眼就認出,那封條的樣式是2023年消防檢查時用的臨時封條,當時隻是因為超市消防通道堆了雜物,責令整改後當天就解封了。
小周的手指在鼠標上抖了一下,不小心點進了評論區,眼前的景象更讓他心驚。短短幾個小時,每個帖子的評論都有三百多條,而且內容高度相似,像是提前寫好的模板:
“早就覺得這個雷傑不對勁,上次新聞裡他對著鏡頭笑的時候,眼神就透著一股狠勁,果然有問題!”
“警察辦案哪有不打人的?隻是以前沒人敢說而已,那些嫌疑人肯定都受了委屈,心疼!”
“小商戶也太可憐了,做點小生意不容易,還被這麼打壓,這就是所謂的掃黑除惡?我看是借著掃黑搞權力尋租!”
“淩源的水太深了,趕緊把這個雷傑停職調查,還老百姓一個公道!”
這些評論的賬號,大多是新注冊的,頭像用的是係統默認的灰色剪影,簽名欄是空的,而且評論時間集中在淩晨三點到五點——這個時間段正常人都在睡覺,隻有水軍會熬夜刷評論。小周趕緊拿出U盤,把三個帖子的內容、評論、賬號信息一一截圖,又用Excel整理成表格,表格裡用紅色標注出可疑的賬號和重複的評論內容。他起身時太急,不小心碰倒了桌角的水杯,半杯涼白開灑在桌墊上,他慌忙用紙巾擦乾,抓起報告和U盤,快步往雷傑的辦公室跑,走廊裡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急促。
雷傑剛看完刀疤馮的審訊補充筆錄——刀疤馮昨天晚上又交代了幾個趙天霸藏匿的境外賬戶,他正拿著紅筆在筆錄上圈重點,聽到門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就看到小周臉色蒼白地闖進來。“雷局!您快看這個!”小周把平板電腦遞過去,手指因為緊張而泛白,“淩源論壇上全是黑您的帖子,還有水軍在刷評論!”
雷傑放下筆,接過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動,逐條翻看帖子。他的眉頭一點點皺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隱約可見,眼神卻越來越冷,像結了冰的湖麵。看到“風嶺鎮強那些房”的內容時,他的手指頓了一下——那段記憶很清晰:2021年風嶺鎮的小煤窯私挖濫采,把山下的水源都汙染了,村民們喝了水後上吐下瀉,他帶著民警去拆礦時,礦主還雇了人抵抗,有個老礦工一開始對著他罵罵咧咧,後來看到孩子喝了臟水發燒,才紅著眼眶說“拆吧,是我們糊塗,為了點錢毀了子孫後代的水”。可現在,這段為民除害的事,居然被歪曲成了“強那些民房”。
“這些帖子的IP地址查了嗎?”雷傑抬起頭,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但小周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怒火。
“查了,雷局,”小周咽了口唾沫,趕緊彙報,“都是經過多次跳轉的,有十幾個IP來自境外VPN,還有二十多個來自咱們縣的網吧、火車站這些公用WiFi,很難追到真實地址。發帖賬號都是用虛擬手機號注冊的,注冊後隻發了這一個帖子,現在都登錄不上了,像是用完就扔的‘一次性賬號’。”
雷傑點點頭,把平板還給小周:“繼續盯著,把所有相關帖子、評論,包括已經刪除的,都截圖保存,技術上能不能恢複?”
“能!我們服務器裡有備份,技術組已經在恢複刪除的內容了,估計中午就能出結果。”小周連忙說。
“好,另外,查一下本地的自媒體公眾號,特彆是‘淩源事兒’‘淩源生活通’這些粉絲多的,看看有沒有轉載這些帖子的。”雷傑叮囑道,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還有,統計一下現在有多少人轉發、評論,把數據每小時報一次給我。”
“明白!”小周拿著平板,轉身快步離開,心裡暗暗佩服雷傑的冷靜——換作是他,看到這麼多抹黑自己的話,早就忍不住了。
小周剛走,指揮中心的電話就響了,是市局網安支隊的老張打來的,語氣很著急:“雷傑,你們縣的輿情炸了!剛才我們監測到,本地有四個自媒體公眾號,‘淩源事兒’‘淩源生活通’‘淩源身邊事’‘掌上淩源’,都發布了關於雷霆行動的‘深度報道’,標題看著中立,內容全是往你們身上潑臟水,還配了經過裁剪的照片,你們趕緊處理!”
雷傑掛了電話,立刻打開電腦,搜索“淩源事兒”的公眾號。最新一篇文章標題是《雷霆行動“雷霆”過了頭?商戶哭訴:合法經營為何遭查封》,發布時間是早上七點半,已經有五百多個閱讀量。文章裡大段引用了“小商戶求公道”的帖子內容,卻沒去核實超市被查封的真實原因,還采訪了一個“匿名群眾”,說“最近警察查得太嚴,晚上十點多還在小區裡敲門盤問,孩子都被嚇哭了”。配圖是一張警車停在商鋪門口的照片,雷傑仔細一看就笑了——照片裡的警車是2022年淘汰的老款捷達,而他們現在用的都是新款SUV,而且商鋪門口的對聯還是2023年春節時貼的,顏色都褪成了淺紅色,明顯是翻出來的舊照片。
“手段真低劣。”雷傑冷笑一聲,拿起內部電話,撥通了宣傳科的分機。宣傳科的科長李梅剛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看手機,聽到雷傑的話,趕緊打開電腦查看:“雷局,這些公眾號太過分了!完全不核實就發,我現在就聯係他們,讓他們刪稿!”
“不用急著讓他們刪,”雷傑打斷她,“先截圖保存證據,然後讓他們提供‘匿名群眾’的聯係方式和采訪記錄,還有照片的拍攝時間、地點。如果他們提供不出來,就發函給網信辦,舉報他們傳播不實信息。另外,通知所有派出所,讓社區民警跟轄區內的商戶、居民解釋,特彆是南華路附近的商戶,告訴他們網上的帖子是假的,有疑問的可以直接到派出所谘詢,或者打公安局的公開電話。”
“好,我這就安排!”李梅掛了電話,立刻組織科室的人行動起來,桌上的打印機“嗡嗡”地響著,一張張截圖被打印出來,整理成冊。
然而,謠言的傳播速度比預想中更快,像漲潮的海水一樣,很快淹沒了淩源的大街小巷。周三上午十點,雷傑正在和經偵支隊的人研究刀疤馮交代的境外賬戶,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門口值班的民警小張跑進來,臉色慌張:“雷局!門口來了七八個人,舉著橫幅,說要找您討說法,還引來好多路人圍觀!”
雷傑放下手裡的文件,快步下樓。剛走到公安局大門的台階上,就聽到一陣尖利的哭喊:“大家快來看啊!公安局的雷傑濫用職權,冤枉好人!我丈夫就是開了個小公司,就被他們說成是地下錢莊,還被打得遍體鱗傷!”
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穿著花格子襯衫,頭發用橡皮筋隨意紮在腦後,手裡舉著一張放大的照片——照片上是個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臉上有幾道劃痕,看起來像是受了傷。她身邊的幾個人舉著白色橫幅,上麵用黑色馬克筆歪歪扭扭地寫著“嚴懲濫用職權者雷傑”“還我丈夫公道”“雷霆行動害民不淺”,橫幅的邊緣還沒剪齊,能看到毛邊,明顯是臨時趕製的。
周圍圍了二三十個路人,有的拿著手機拍照、錄像,有的交頭接耳議論:“這是怎麼了?雷局長不是掃黑英雄嗎?怎麼有人來鬨事?”“會不會是真的冤枉人了?不然人家怎麼敢來公安局門口鬨?”“不好說,現在的事複雜得很,還是看看再說。”
雷傑穿過人群,走到女人麵前,語氣平靜:“這位大姐,你說你丈夫被冤枉,還被打了,能具體說說情況嗎?你丈夫叫什麼名字?在哪家公司上班?什麼時候被我們抓的?”
女人看到雷傑,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提高了聲音:“我丈夫叫劉四!你們上周五把他抓了,說他是地下錢莊的!他就是開了個小財務公司,幫人跑跑貸款,怎麼就成地下錢莊了?你們還打他,你看他臉上的傷!”她把手裡的照片遞到雷傑麵前,照片上的男人閉著眼睛,表情痛苦。
雷傑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突然認出照片上的人確實是劉四——劉四不是什麼“小財務公司老板”,而是趙天霸團夥的地下錢莊負責人,專門幫趙天霸洗錢、放高利貸,上周五被抓的時候,他還反抗咬傷了民警小李的手,臉上的傷是反抗時自己撞到桌角弄的,審訊時全程有錄音錄像,根本不存在“打人”的情況。
“劉四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洗錢,涉案金額超過五百萬,”雷傑把照片還給女人,聲音清晰,讓周圍的路人都能聽到,“我們有銀行流水、證人證言、查獲的賬本作為證據,這些都是合法取得的。至於你說的‘被打’,我們審訊全程有錄音錄像,你可以去督察支隊投訴,我們會配合調閱錄像,讓你看看有沒有打人。”
女人的臉色變了變,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管什麼證據,你們就是冤枉他!你們不把他放了,我就一直在這裡鬨!”
“你在這裡鬨事,已經涉嫌擾亂公共秩序,”雷傑的語氣嚴肅起來,目光掃過女人身邊的幾個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麼跟我去辦公室,詳細反映你的問題,我們會逐一核實;要麼現在離開這裡,不然我們會依法處理。”
女人身邊的幾個人見勢不妙,悄悄往後退,有個穿黑色T恤的男人想偷偷溜走,卻被雷傑叫住:“這位同誌,你等等。”男人停下腳步,身體僵硬,雷傑注意到他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麵是和一個備注“老鼠”的人的聊天記錄,最新一條消息是“按計劃行事,鬨到中午就行,下午有人來接你們”。
雷傑心裡瞬間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是劉四的家人,而是被趙天霸的殘部收買的,專門來鬨事,製造輿論壓力,讓外界覺得雷霆行動“亂抓人”。他剛想開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縣委信訪辦打來的:“雷局,不好了,有五六個‘群眾’來信訪辦反映問題,說你們雷霆行動‘影響正常生活’,有的說家裡的小賣部被民警翻得亂七八糟,東西都壞了;有的說晚上巡邏民警敲門太用力,嚇到家裡的老人孩子,說辭跟網上的謠言差不多!”
“知道了,我馬上安排人過去核實。”雷傑掛了電話,回到辦公室,郭勇已經在那裡等著了,手裡拿著一疊打印出來的謠言帖子,臉色很難看:“雷局,這下麻煩了,外麵都傳瘋了,連市局的領導都打電話來問情況。要不,讓網監部門把帖子刪了?再開個新聞發布會,澄清一下?”
雷傑搖了搖頭,把剛才從門口帶回的橫幅放在桌上——橫幅是用廉價的白布做的,上麵的墨水還沒完全乾透,用手一摸能蹭到黑色。“刪帖沒用,刪了他們還會再發新的,反而顯得我們心虛。新聞發布會現在開也不合適,”他拿起桌上的帖子,指著其中一段,“你看,他們扔出來的都是***,沒有具體的人和事,我們澄清什麼?說我們沒打人?沒查封合法商戶?空口無憑,老百姓不一定信,反而會覺得我們在狡辯。”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散去的人群,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用謠言潑臟我們,讓老百姓不信任我們,讓上級覺得我們‘亂作為’,最後逼停雷霆行動。我們不能跟著他們的節奏走,得沉住氣,見招拆招。”
雷傑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三條指令,字跡有力:“第一,網監支隊繼續追蹤謠言源頭,重點查那些水軍賬號的資金往來,看看是誰在背後出錢雇人發帖、刷評論;第二,信訪辦那邊,讓接待的同誌詳細記錄每一個‘反映問題’的人的信息,包括姓名、身份證號、住址、反映的具體事情,讓他們提供證據,比如‘被弄壞的東西’的照片、‘被嚇到的老人’的醫院診斷證明,沒有證據的就登記下來,承諾會核實,但不輕易表態;第三,所有辦案單位,從現在起,每一次審訊、搜查、抓捕,都要全程錄音錄像,確保每一個環節都合法合規,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把柄。”
郭勇看著雷傑冷靜的樣子,心裡的焦慮少了一些,他拿起紙條,折好放進兜裡:“好,我這就去安排。對了,剛才市局的領導還問,要不要派工作組下來協助調查,我沒敢答應,想先問問你。”
“不用,”雷傑果斷拒絕,“現在派工作組下來,反而會讓外界覺得我們真有問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自己能處理好,等找到謠言的源頭,拿出證據,一切就都清楚了。”
然而,對手的攻勢並沒有停止,反而像藏在暗處的毒蛇,吐出了更惡毒的信子。周五早上,雷傑剛到辦公室,縣委辦公室的小李就送來了一份材料——一封署名“淩源部分退休老乾部”的公開信,打印在泛黃的信紙上,字跡是手寫的,一筆一劃很工整,看起來很正式。
信的開頭寫著“尊敬的縣委林書記、縣政府周縣長:我們是幾名退休的老乾部,本著對淩源發展負責、對年輕乾部愛護的態度,向你們反映一些關於雷霆行動和雷傑同誌的情況”,語氣“語重心長”,字裡行間卻處處透著陰陽怪氣。
信裡說“雷傑同誌年輕有為,有衝勁,這是好事,但作為領導乾部,更要注意工作方法,不能年輕氣盛、急功近利,要兼顧打擊犯罪和保護營商環境”,還提到“雷霆行動出發點是好的,但在執行過程中存在‘擴大化’傾向,一些小商戶、小老板隻是和天霸實業有過正常業務往來,就被認定為‘黑惡關聯企業’,店鋪被查封,貨物被扣押,不僅影響了商戶的生計,也損害了淩源的營商環境”。
最惡毒的是,信裡隱晦地提了一句“聽說雷傑同誌在風嶺鎮工作期間,曾因‘處置群眾問題不當’受到過黨內警告處分,希望組織上能加強對他的教育和監督,幫助他改正工作作風,避免重蹈個彆乾部脫離群眾的覆轍”——這句話看似是“關心”,實則是在翻雷傑的舊賬,暗示他“屢教不改”,不適合擔任領導職務。
這封信沒有在網上公開,而是通過“內部渠道”在縣委、縣政府的老乾部中流傳,甚至有人偷偷複印,送到了各個局的領導手裡。縣*****的退休副主任張建國,還專門找到林雪,坐在她的辦公室裡,喝著茶,“懇切”地說:“林書記,不是我們不支持掃黑除惡,雷霆行動確實打掉了不少壞人,這是好事。但雷傑這孩子太急了,做事不考慮後果,把一些小商戶都嚇壞了,現在外麵議論紛紛,對我們淩源的形象不好啊。還是要敲打敲打他,讓他穩一點,彆這麼冒進。”
林雪把信轉給雷傑時,臉色也很凝重:“這些老乾部雖然退休了,但在淩源的人脈廣、影響力大,這封信比網上的謠言殺傷力大多了,很容易讓縣裡的領導產生疑慮。你怎麼看?”
雷傑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信,逐字逐句地看,看完後放在茶幾上,冷笑一聲:“這些‘老乾部’,要麼是以前和馬文斌、趙天霸有利益往來,比如在天霸實業入了股,要麼是被人當槍使了,覺得自己‘資曆老’,可以對年輕人指手畫腳。”他拿起信,指著“小商戶被冤枉”的段落,“我們已經核實過了,信裡說的那些‘小商戶’,要麼是無證經營,要麼是長期偷稅漏稅,還有的幫趙天霸的砂石場偷運過石料,根本不是什麼‘合法經營’。至於我在風嶺鎮的處分,”雷傑的眼神沉了下來,“2020年風嶺鎮有個村民因為宅基地糾紛鬨事,我當時為了防止衝突升級,先把人帶回去調查,結果被人舉報‘濫用職權’,後來查清事實後,處分早就撤銷了,他們現在提出來,就是想抹黑我的形象,讓縣裡對我產生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