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腳步匆匆,轉身就往胡須男所說的方向快步而去。
一路上,因為發型和衣服實在怪異,使得不少行人都側目瞧他。
萬幸的是,這是大明永樂年九年,因為鄭和下西洋的緣故使得這時的明朝社會風氣還算開放,也能夠接受新鮮事物,所以行人隻覺得陳文滑稽好笑,倒是並沒有做其他什麼。
否則萬一有人報官,那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夢回古代的陳文就真要欲哭無淚了。
沒多久,陳文到了一家店鋪前,門前招牌上寫了四個台閣體正楷大字,卻是‘福隆當鋪’。
陳文先將酒瓶上的包裝全部撕下來放進了褲兜裡,然後快步走進去。
戴著網巾的夥計見他短發異服還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看到了陳文手中拿著的酒瓶,眼睛立刻亮了。
“這位公子,可是來典當此件料器的?”夥計態度極好,迎著陳文進店坐下,還立刻奉茶。
陳文暗歎古人也聰明啊,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手裡這玻璃酒瓶的價值。
“自然是來典當此從西洋得來的料器的。”陳文也沒喝茶,隻是開口應著。
“公子是從西洋回來的?”夥計相當好奇的先問了句,然後才道:“我已差人去後堂尋掌櫃的了,您這料器精美無暇,卻不是我能拿主意的東西。”
陳文心裡雖有些焦急,怕時間不夠,但麵上還是鎮定自如的應著:“對,是從西洋回來的,所以才短發異服,惹人發笑。”
夥計也笑了笑:“此等裝扮確實與我等中原不同,但瞧得久了卻也甚美,隻是這短發確實不妥。”
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是不能動的。
陳文也知道這點,不好接話,隻尷尬笑了笑。
沒多久,一身著錦衣的富態中年男人從當鋪後堂走了出來,他第一眼先看向了陳文手中拿著的玻璃酒瓶。
“好物件!”中年男人快步上前,先讚了句,然後對著陳文拱手:“鄙人李福隆,徽州府人。”
謔,有名的徽商啊。
陳文也學著拱手:“陳文,川蜀人。”
同時,陳文心裡也覺得好笑,這華夏人剛認識的時候自我介紹都是一脈相承的嘛,都得說自己是什麼地方的人。
其實也不止華夏,全世界都這樣。
陳文不想耽擱時間,直接揚了揚手中酒瓶:“李掌櫃,請問我這西洋花大價錢買來的料器,您能出價多少?”
張福隆本來還有意寒暄幾句呢,但見陳文開門見山,也不廢話了,道:“陳公子得先讓我瞧瞧。”
陳文也不含糊,抬手就遞給他。
張福隆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接過,然後還說道:“陳公子,此物易碎,應放在桌上我再拿取為好。”
陳文不免有些尷尬,他確實是有些急了,主要也不懂這些規矩,隻能是點點頭然後心裡暗自記下。
隨後,李福隆便當著陳文的麵,仔仔細細的瞧起了老村長玻璃酒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