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下,一黃一紅兩股巨大的力量在空曠的原野上進行著殊死搏殺。
“止步!”
“止步!”
兩軍接近,隻剩百步時,各自停下整隊,漢軍和黃巾軍最前排的士卒甚至可以看清對麵人的模樣,心臟快速跳動,呼吸逐漸沉重。
數十息後,兩軍繼續向前。
“射!!”
崩崩崩,上千支箭矢從漢軍前陣中如飛蝗般飛出,從天而降將數排黃巾士卒射倒在地,然而這並沒有讓黃巾軍恐懼,他們怒吼著奔向漢軍,狠狠地戳出自己手中的草叉和長矛。
篤!篤!篤!
漢軍的大盾豎起,將黃巾士卒的長矛擋住,緊接著一支支戟從盾的間隙伸出,精準地劃過黃巾士卒的脖子,濺起一蓬蓬的血水。
轉瞬間,上百名黃巾士卒倒地不起,但卻有更多的黃巾軍前赴後繼地衝上來,他們舉著厚重的門板,凶猛地撞在漢軍的大盾上,將緊密的盾陣撞開一道缺口。
“殺!!”
一名黃巾什長怒目圓瞪,用刀砍下倒地漢軍的頭顱,腥氣的鮮血迸射在他的麵龐上,他用手一抹,獰笑一聲跳進缺口,腳步騰挪,再斬下兩顆人頭。
然而一人之力終究有限,麵對著朝他戳來的七、八支長矛,哪怕他披著皮甲也被輕鬆貫穿,他的屍體被矛林高高舉起,而後用力一甩,砸在趕來救援的黃巾士卒身上,將數人砸的倒地不起。
戰場上,黃巾軍如同大海上翻湧的一波波浪潮,而漢軍就像是矗立不動的礁石,無論黃巾軍如何衝殺,始終無法衝破漢軍的軍陣。
相反,漢軍不僅能夠穩住陣型,還在穩穩地向前踏步,每前進一步,黃巾軍就後退一步,以至於從天上向下看,黃巾軍的陣型已經變成了凹字形,若是再任由漢軍穩步前進,黃巾大陣必亂。
張角中軍處令旗一動,一支身穿甲胄的上千黃巾力士在渠帥黃邵的帶領下快速奔向前陣,他們接替快要力疲的前陣士卒,一與漢軍接戰便取得不小的戰果,數十衝的起勁脫離大部隊的漢軍被他們圍殺,陣線迅速反推,變成一條直線。
“那是黃巾力士,賊軍的精銳,人人披甲,體壯悍勇。”宗員眯著眼睛打量。
盧植恍如未聞,沒有下達任何命令,他相信僅僅千人的黃巾力士改變不了什麼局勢。
事實果然如他所料,黃邵那一千人投入戰場後,初時頂住了漢軍的攻勢,隨著時間推移,皆被訓練有素的漢軍殺退,漢軍就像一個殘忍冰冷的機器,不知疲倦地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眼看局勢不佳,張梁心憂如焚,頻頻看向張角,張角神色平靜,隻發出極低的輕歎。
漢軍實在精銳,不僅訓練有素,且武器完備,比起根本沒經曆過多少大戰又缺少甲胄的黃巾強上太多。
即便黃巾軍的數量比漢軍多上一倍,也根本擋不住後者的層層推進。
當然,張角手裡不止黃邵那一支千人黃巾力士,還有兩千餘披甲的力士以及近千騎兵沒有動用,但是盧植同樣沒有將最精銳的五校漢軍和三河騎兵全部拿出。
如果都放手一搏,黃巾有極大可能徹底崩潰,最後能有一半人安全逃回廣宗城內就不錯了。
正當張角陷入短暫遲疑,盧植心情逐漸放鬆時。
天空,猛地傳來一聲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