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曰：“嘻，若殆往而刑耳！夫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
古之至人，先存諸己而後存諸人。
所存於己者未定，何暇至於暴人之所行！”
屋內漸漸沒了聲音，門被輕輕推開。
以安看著門口的林苡人，噓了一下，輕輕關好門才轉回身，拉著林苡仁下了台階。
林苡仁握緊了手，“爺爺？”
“睡下了。”以安說完轉身看著一眾長輩，轉過身微微欠身行了個禮，“大伯父，伯母、二伯父伯母，伯父，伯母、父親母親安。”
又對林苡清微微欠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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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長輩對以安點頭示意，大伯父又問道：“爺爺怎麼說？”
以安抿了抿唇，“爺爺不願意下山，方醫生，是必須去嗎？有什麼設備帶不上山還是？”
幾人身後的方醫生走上前，“有可能的話拍一下胸片，有些咳，但是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也不是一定要去，今天看著好些了。”
以安聽完說道：“哦～那就是了，身體沒事，就是鬨脾氣了，人年紀大了像小孩子，現在應該沒事了。”
周管家接話道：“這段時間小姐早早晚晚的送羹湯梨水、山楂水的，今年冬季胃口比往年好得多，臉色都紅潤了些。”
“那就是了……老人家了，食補比吃藥好，今年的確是比起這兩年這個時節看上去狀態好些。”
林苡清了清嗓子，“以安，你進去這麼長時間，爺爺說什麼了嗎？”
“也沒說什麼，絮絮叨叨的都是些不太完整的話，後來說困了，我說給他讀了書，讀了一陣我看睡著了待氣喘勻些我就出來了。周管家，爺爺的榻明天加一張薄墊，換一床厚一點的被，我摸著手有點涼。”
周管家點點頭，“好，知道了長小姐。”
“我在門口聽了也有一陣，你念的什麼？”
“莊子的人世間。”
林苡清看了看幾位長輩低聲問著，“講什麼的？”
以安咽了一下口水道：“放下好惡，以澄明之心麵對世事，因為通透，所以自在，適合爺爺，寬心比什麼都好。”
眾長輩點點頭，大伯母開了腔，“以安果真是個通透的姑娘，是吧弟妹，”說罷朝著林苡仁的母親笑笑。
林苡仁的母親以安每次見到都是一副嚴肅表情，此時卻表情也稍有緩和，“大嫂說的對，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大家出了爺爺的院子，林苡仁和以安跟在最後，送到中庭外給長輩道了彆看著大家走遠。
“你回去吧，我好累....回去睡覺了。”
以安剛走出兩步就被林苡仁掐著脖子拖進懷裡，“你個小東西哪兒去？我們倆今天成親了，新婚夜。”
以安尷尬的笑笑。“哦.....忘……忘記了不好意思哈～那我們今晚睡哪裡？你院子還是我院子？”
“當然是我的了……”林苡仁抱起以安慢慢往自己院子走，路上有些女侍還在忙著收拾東西。
以安看著回廊掛著的紅色綢帶，感慨道：“我們倆的婚禮，把彆人忙翻天，以前沒來老宅的時候，我以為你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富二代，想著就是有一天辦婚禮，也是酒店沙灘草地那種，怎麼也沒想道，是這樣的。”
林苡仁也笑道“我也沒想過，是今天這樣的，我們兩個人今天這種婚禮，林家也是第一次辦，以前是半中半西式，都是父輩辦的，爺爺出麵辦婚禮的，我們兩人是唯一一次。”
以安兩手摟住林苡仁的脖子臉埋在他肩膀裡說道：“我知道爺爺疼愛我，以前，我覺得我的生活裡除了苦看不到一點甜，最苦的那幾年，覺得快要過不去了。”
以安的話裡透著些哽咽，林苡仁覺得喉嚨有些苦澀，還好他們遇到了。
林苡仁停了腳步，停頓片刻，抱緊了她繼續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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