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對於以安來說,她是那個執了一盞明燈,牽著她的手,帶她淌過了那條滿是苦水河的人。
以安是被父親強行送去那所大學的,她想逃離家的渴望落空,人生過的完全沒一丁點希望。
在那段特殊的時間裡,李教授,不僅為她照亮了前路的方向,還給了她從未體會過的溫暖,她既有老師的威嚴,又有為人父母的耐心。
以安入學後,用父親給的第一個月生活費,全買了衛生巾、衛生紙、泡麵。
開學一個月,國慶節後的第一場秋雨過去,天氣一晚就冷了下來。
以安總是扛不住那樣大的溫差變化,開始三天兩頭的請假。
李教授看著教室裡總也空著的位置好了奇,好奇這樣愛生病的孩子是怎麼考了那麼好的成績的。
新生錄取時,各個係的老師忙著看孩子們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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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安的分數,顯眼的排在第一,足足比錄取的第二名高出去一百多分。
大家都認為,這樣好的成績,第一誌願填了他們學校,孩子肯定是填錯了,肯定是會複讀的,卻不成想,新生報到時,以安竟出現在了學校。
她成了那所大學有史以來,最高分的錄取生,學校為此免了她不少的費用。
李教授還曾納悶,這樣的分數,足夠上北京的大學了,雖說他們學校也是211,但是新疆的大學,錄取線本就低一些,也遠不及那些一頂一的學府。
她在一個晚自習時,找了醫務室、宿舍,一路問過來,最後在圖書館的角落裡找到了捧著泡麵碗,手背上還貼著輸液膠布的以安。
瘦的可憐,慌張的不知所措。
她還未說什麼,以安就結結巴巴的與她認錯。
就是那一刻,她住進了李教授的心裡。
她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了,生病請假而已,為什麼會下意識的先覺得自己錯了。
她年輕時一場不得已分手的愛戀,鎖死了心,孤單又堅強的過了幾十年。
李教授將以安當自己孩子對待,嚴肅、甚至可以說有些古板,她固執的認為,崔靜可以說透著些傻氣的腦瓜子,是個學金融的好苗子。
事實上,她是對的,以安的笨拙,隻源於長期關在家裡不曾看到外麵世界的懵懂,和被嚴厲管束成長的膽怯。
她一點就通的聰慧,讓李教授有些驚喜。
她不曾問過以安的家庭,隻知道,她是個不願回家的孩子,寒暑假都願窩在學校裡,足不出戶。
以安高考分數出來後自己查了分,站在中國地圖前用尺子丈量著離新疆最遠的城市有哪幾所學校可以報。
卻不成想父親早早讓姐姐把誌願表交了上去,連商量的機會都沒給她。
以安認命的接受了父親的自作主張,她沒有與任何人講高考分數。
入學後寒暑假不願回家,找各種理由搪塞,崔父曾對女兒那樣的做法大發雷霆。
在又一次以安給父親打電話告知不回家時,徹底將他惹怒,她聽著電話那頭的咆哮,身體抖的篩糠般。
李教授接過電話,幾句話就解決了崔父的怒火。
那是李教授唯一一次,願意陪著以安,做那叛逆的事情。
但是她也告訴以安,萬事的因果,都是因為自己導致,親人是這個世界最無法抹去的關係,無法選擇,但逃避從來不是辦法,她讓以安直麵對父親的恐懼。
隻是....她到李媽媽離開這個世界,也未學會何為坦然。
她還是逃避,甚至選了遠在天邊兒的地兒,飛機都要飛十幾個小時的那種地方。
李教授像是上天彌補給以安的遺憾,讓她明白了一些事,就著急帶走了她,成了壓在心裡的秤砣,帶刺兒、冰冷、想起便是刺痛。
她在那段自我封閉的日子裡,偏執的認為,自己就是個垃圾,什麼好東西都不配擁有。
她的腦子裡,分裂出了無數的人,無不猙獰,唯有李媽媽,站在她麵前,擋下所有人對她的傷害。
她在道觀裡養身體的半年時間,日日對著三清許願,若真有來世,她的李媽媽,可以有個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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