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恐是怕我會難過才這樣說……】
【而我…卻要耽誤她餘生,實在是…太無恥了。】
想到這,鄷徹攥著褲腿的手輕顫。
高枝動了動唇,實不知該如何告訴他,她真沒嫌棄他。
“皇後好大的威勢,朕賜的婚事,你想換就換,太子說撬牆角就撬牆角,還派人去給高枝驗身。”
鄷帝寒聲:“你們母子一個比一個精彩,若非長姐過來請,朕和阿徹還被你們蒙在鼓裡。”
朱皇後攥著手,“官家,懷安王叛國,阿昭是為替堂兄負責,才去找高家,
沒想到高枝戲弄太子不說,還折辱坤寧宮的人,方才還汙蔑阿昭和……”
“是不是汙蔑,驗身就知道了。”
鄷帝:“馮真,找個嬤嬤過來。”
“官家怎可聽信外人之言?”
朱皇後站起來。
薑透背脊僵直,當即起身,淚雨盈盈,“姑丈,您是看著阿透長大的,難道您不相信阿透的為人嗎?”
鄷帝目光猶如一張密網,鋪天蓋地的,叫薑透無法適從,壓力橫生。
“朕是看著你從一個小蘿卜丁長到如今亭亭玉立。”
“你不姓鄷,也不姓朱,朕卻容許你喚朕一聲姑丈,是因為你將朕視作姑丈。”
“可若你眼高於頂,姑丈不要,反而想讓朕當你的公公,那朕……”
鄷帝緩聲:“便隻能舍了姑丈這層皮,同你說官家話了。”
另一個嬤嬤被馮公公帶上殿前。
薑透麵色一白,細密汗珠爬上了後背。
若驗了身,事情就絕不是那般簡單了。
她和鄷昭那點事無法掩藏。
鄷昭是太子,無非就是流言纏身,她不同。
高枝感受到殿上那柔弱身影,將目光投射到她身上,隱隱帶著哀求。
這是想讓她求情?
高枝心頭一動,轉而對馮公公帶上來的嬤嬤說:“嬤嬤,若是需要幫忙,那位朱嬤嬤先前要替我驗,想來也是經驗豐富。”
在薑透震驚的目光中,高枝彎起嘴角,“可得仔細驗,驗得一清二楚…才行。”
“且慢。”
鄷徹方才聽高枝說朱嬤嬤為她驗身,眸底寒芒乍現,繼而歸於沉寂。
薑透早聽聞鄷徹為人正直,想來不會容忍她這弱女子被眾人欺壓,帶著求助的眼神望向對方,“殿下……”
懷素長公主皺起眉。
這小浪蹄子怎麼逮著人就發騷?
高枝亦不明所以。
“驗身前,不該將後果說清楚嗎。”
鄷徹古井無波的語調像是一把刀子插進薑透五臟六腑攪弄,叫她膽寒。
“按律令,臣子之女引誘儲君私通,該判處流放兩千裡或杖刑八十,
不如先讓薑姑娘選好,待會兒才好按規矩辦事。”
“鄷徹,你瘋了!”
朱皇後激動起身。
“大鄷另還有律令,攛掇縱容儲君者,徒兩年半,或脊杖四十五。”
鄷徹麵不改色打斷朱皇後的話:“這麼大年紀了,皇後不如還是老實將養著,免得落下病根,儲君料理朝政後還要來照顧您的身子。”
朱皇後瞪大了眼,“你說什麼?”
好在高枝是活了兩世的人,不然險些當場笑噴。
“薑姑娘。”
嬤嬤朝薑透指了下屏風後的內殿,“請吧。”
薑透隻能抓住朱皇後的袖擺。
“還是說。”
嬤嬤冷眼看著人,“姑娘想在這兒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