鄷徹緊緊抿住唇,輕聲說:“我會管束下人,不會讓事情傳出去。”
“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你管束了王府下人,那我高家嬤嬤呢?
就算按照你說的一年之期,那至少這一年你不能讓我難做人。”
高枝走過去擋住鄷徹的路,一字一頓:“今夜你不準走。”
鄷徹怔了下,沉默良久,才悶聲說:“那我讓商陸他們進來,準備地鋪。”
屋子裡隻有一張床,連張貴妃椅都沒有。
高枝知道,鄷徹這人倔強,能做出退讓已是不易,故而也沒有再勉強。
總歸已經嫁到這府上,日後再慢慢找機會,讓鄷徹改變心裡想法。
“我來打地鋪就行。”
高枝攔住人,“他們都累了一日了。”
鄷徹皺眉,“你也累了一日。”
高枝沒答話,徑直從櫃子裡取出備用被褥,鋪在地上。
“你先去沐浴吧。”
鄷徹一愣,“啊?”
“累了一整日,你不洗澡啊?”高枝抬眉。
“洗…自然是要洗……”
鄷徹話還沒說完,就被高枝打斷:“行,我幫你寬衣。”
“不必!”
鄷徹忙道:“我讓蒼術他們過來就成……”
話音未落,高枝已攥住輪椅把手,扯開他的金腰封,“我就在這兒,何必那麼麻煩。”
鄷徹耳根通紅,“不行,高枝,方才說過了,咱們不能……”
“沒說要和你行房事。”
高枝挑眉,“寬衣而已,二姑娘上轎,忸忸怩怩。”
鄷徹動了動唇,隻聽啪嗒一聲,腰封落地,喜服散開後露出雪白中衣,他偏開臉,攥著椅把的手骨節泛白。
“我扶你起身。”
這下鄷徹沒有抵抗,虛靠在她肩膀上,而後雙臂撐住她身後的衣櫃。
他本就高大,傾身壓來,一道龐大陰影將她籠罩住,極淡的檀木香撲麵襲來。
“……”
高枝和那堵鐵牆似的胸膛正對,視線上移落在男人突起的喉結,沒忍住咽了口唾沫。
【阿枝…為何這樣看著我?】
【是不是我近年來疏忽鍛煉,所以身形不如從前了?】
高枝很想告訴他沒有這回事,鬆散裡衣微微透出結實胸肌,腰線纏綿向下,像是誘她出格的餌。
什麼狗屁一年之約。
這般惑人妖物,看得見,吃不著。
她當了兩世尼姑,這會兒都恨不得將鄷徹給扒了,就地正法。
“可惡。”
“什麼?”
鄷徹低頭,嗅見了女子發香,清新的茉莉香,惹他渾身緊繃。
“沒什麼,幫你將外衣給脫了。”
高枝指尖落在男人寬肩,解開係扣,似是在山林中點火,遊魚穿梭,溫軟指尖落在他後腰處,惹得男人當即悶哼了聲。
“彆……”
他反過去抓住她的手,嗓音越發沙啞,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語氣裡微乎其微藏著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