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枝沒注意人不自在的神色,主動走近,“你要說什麼?”
那窈窕身影越發逼近,鄷徹越能嗅到高枝身上的馥鬱香氣,伴隨著沐浴過後的霧氣,叫人心亂如麻。
【彆、彆再過來了。】
高枝一愣。
【阿枝怎麼這樣不知男女大防。】
【從小到現在都是一個樣子。】
【怎就不知這副模樣出現在兒郎跟前有多危險。】
“鄷徹,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高枝總算發現人攥得泛白的骨節,低頭掃了眼自己這身打扮。
寢衣完整,穿戴毫無露骨之處。
怎麼就危險了?
“沒有……”
鄷徹清了下嗓子,可聲線難免發啞:“你先去披一件外衣吧。”
“剛沐浴完,好熱的。”
高枝可不遂了他的意。
他不是要和她和離嗎?
看他能憋多久。
“你方才要說什麼?”
高枝大方走到他身側,倒水自飲。
鄷徹操控輪椅後退了些,隨即道:“我是來跟你說,我之後都會在書房睡。”
溫涼水液滾入喉腔,高枝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燥意又從胸口升騰而起。
“你不是讓商陸過來說了?”
還專門來跑一趟跟她當麵說。
是挑釁她不成?
“我的意思是……”
鄷徹抿唇,“你先前說,擔心伯母…嶽母派來的嬤嬤發覺你我感情不和,
不過如今我搬去的書房離主屋近,到時候若她們問起,
你大可以說我早起就去處理公務,深夜才回來,她們應當不會發覺。”
“……”
高枝一愣,“你就是為了跟我來解釋這個的?”
其實她也聽說了,鄷徹搬去的書房處於多年荒廢的院落裡。
王府院落眾多,書房更是數不勝數,他這樣的決定讓人不解。
高枝又讓百合去打聽,得知那書房離主院就隔了個小花園,高家遣來照顧她的嬤嬤住在下人院落中,比書房還要遠些。
略加思索,也能猜出鄷徹的意思。
他是怕那些人知道,他們剛成婚就分房睡。
離得近,總能掩人耳目些。
“嗯。”
鄷徹重新垂下眼。
“鄷徹,你何必來專門跟我解釋這個?”
高枝眸底微動,“先前看你定下一年之約,我還以為,你並沒有和我好好過日子的打算,還是說…你在欲擒故縱?”
鄷徹愣了一瞬,隨後道:“你多想了,我隻是……”
【怕阿枝誤會。】
【怕阿枝多想。】
【怕阿枝…會難過。】
高枝聽著這一聲聲克製男音,心跟著漏了兩拍。
“明早我需上早朝,就先走了。”
可心裡頭交了底的男人,麵上卻是敬而遠之的模樣。
高枝盯著人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
這家夥…年紀輕輕就這般能隱忍。
難怪前世將她瞞得團團轉。
翌日快午時,蟬衣將兩個小公子接了過來。
溫汀一瞧見高枝就跟歡快的小蝴蝶般,伶俐飛進了她懷裡。
“娘親!”
高枝將小肉團子抱在腿上,見那白嫩小臉蛋上滿是糕點渣子,用帕子給他擦乾淨。
“又吃什麼好東西了?”
“是昨日翹翹姑母做的栗子糕呀。”
溫汀靠在高枝懷裡,小短腿亂晃。
“昨日的栗子糕,你們今日還吃了?”
高枝蹙眉,看向溫言。
“母親,我沒吃。”
溫言解釋:“是阿汀他貪嘴,將昨日沒吃完的栗子糕全吃了。”
“你們的嬤嬤呢?”
高枝記得昨日從連家跟來了兩個老嬤嬤,都是習氏派來伺候兩個孩子的。
“嬤嬤應該是忘記扔了。”
溫言小聲說。
高枝蹙眉,戳了兩下溫汀的肉臉蛋,“下回不能吃隔夜的食物了,知不知道?”
溫汀眨巴眼,“可是…從前和父親一起逃亡的時候,我們有時候也吃隔夜的飯菜的。”
“那是從前。”
高枝聽了這話便生出心疼來,“你們父親那時候沒有辦法,如今不同了,你們在王府,有廚娘專門給你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