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一瞧女兒這模樣,邵氏就知道此事是真的,“你真以為,我遣去伺候你那些嬤嬤都是飯桶,你瞞得住旁人,可瞞不住我。”
“娘,這件事你誤會了。”
高枝動了動唇,解釋:“這陣子,朝廷肅清官員,查貪汙腐敗,爹都知道的,鄷徹被任命徹查此事,
他每日早出晚歸,又怕打擾我休息,所以暫且搬到了書房休息。”
邵氏哼了聲,“你最好是彆幫他說話,沒當過母親的人,是不會理解做母親的人知道自家女兒受冷落是什麼心情。”
“娘又多想。”
高枝朝婦人眨了下眼,“女兒如今這不是當娘了嘛,如何不能體會娘的心情,
再說了,事實根本不像是您嘴裡說的那樣,鄷徹心裡是有我的。”
“他若是心裡半點無你,我會讓你嫁過去?”
邵氏語氣不好,戳了下小丫頭腦袋,“我看你就是太喜歡他了。”
高枝吐了下舌頭,“哪有。”
“高枝,娘要奉勸你一句,再如何喜歡一人,都要留三分缺口,這是讓你保持理性的警鐘。”
邵氏認真同人道:“若隻顧著愛人,忽略了自己,那你愛的人,也不會多疼惜你。”
“我懂的。”
高枝重生回來,能聽到邵氏這樣念她,鼻頭微酸,靠在人肩膀上撒嬌:“娘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
但您對鄷徹的敵意也不要那麼大嘛,他不是壞人的,您看著他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您也清楚呀。”
“……”
邵氏搖頭,起身預備離開,見自家閨女出來送,拉住她壓低聲:“傻丫頭,若真想把握住一個人的心,也要適時主動。”
高枝一愣,“啊?”
“啊個鬼。”
邵氏掐了掐人的小臉,“你方才說了,我看著鄷徹長大,那人是個木頭腦袋,
你若也高高掛起,扮矜持,你們倆修成正果怕是得猴年馬月。”
高枝沒想到邵氏還能說出這種話,等回過神時人已經離開,鄷徹恰好回了院子。
兩人隔著庭院相望,半晌,鄷徹率先移開目光,“我…才和嶽父聊完。”
“嗯。”
高枝想起母親方才的囑托,對鄷徹身後推輪椅的蒼術說:“將你家主子推進我屋裡吧。”
鄷徹聞聲忙說:“我今夜睡在書房……”
“我書房常年不用。”
高枝打斷人:“灰積得比五年前嶽麓山上那場雪還厚。”
“那我可以睡彆的……”
她又打斷:“這是在高家,都是我爹娘的人,不是在你懷安王府,今日你和我要是分房睡,明日就得去請罪了。”
鄷徹怔住,好半晌沒說話,“那…那怎麼……”
“我說了。”
高枝抬眉,“今夜,跟我睡。”
鄷徹眸子顫了顫,唇瓣抿得緊緊的,身後的蒼術見人沒說話,替主子做了決定。
“王妃您放心,這就過來。”
不等鄷徹反應,就已經被推進了高枝的閨房。
溫馨雅致的屋子充斥女兒家馨香,雕花妝台、梨花木床牙兒、緋紅床帳、金絲繡合歡花枕…每一處,都像是令人神思恍惚,心蕩神馳。
鄷徹頓覺胸膛內跳動打亂。
“鄷徹,今夜你就……”
“不行的!”
男人神色緊張地抬起臉,唇緊抿出殷紅色,麵頰也是如此,紅得要滴血。
【越是這種時候,越、越要克製住自己。】
【阿枝不懂事,我不可以不懂事。】
【就算她對我生出什麼雜念,我也絕對不能…絕不能依了她。】
【放鬆……】
【隻要和阿枝說清楚,她…她應該會放棄的吧?】
高枝睜大了嘴,恍惚良久,這才抬腳朝鄷徹走來。
隻是不等她走近,鄷徹就抱住胸口,羞赧得抬不起頭來,“不…不要脫我的衣服。”
“…嗯?”
高枝聽了這話都恍惚了下,險些真代入自己是那山間無惡不作的匪徒,闖入良民家中,要強要了這黃花閨女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