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沈貴人母族,若倒台,鄷榮處境會很艱難。”
高枝拉住人的衣袖,“你能不能好好查清楚這件事?”
前世,鄷徹被朱文斷了腿,休養了很長一段時日才入朝處理政務。
故而肅清之事並未落在他手裡,而是鄷昭查辦此事。
或許也是得了這機會,鄷昭才得了便利,將貪汙之事嫁禍到沈家頭上。
“你說有沒有可能…和朱家也有關呢?”
鄷徹眼皮子微抬,“為什麼這樣問?”
“先前聽聞鄷昭想要攬下肅清這樁差事,我想…有沒有可能是朱家也貪了,所以鄷昭急著去遮掩。”
鄷徹倒是不討厭聽高枝說鄷昭的壞話,漫不經心聽了一陣,隨即道:“此事還沒有確切證據,不過你說的話,我會去查證。”
高枝聽對方語氣鬆快,也不知有沒有將這話聽進去,不過沈家尚在調查,不至於這樣快就定罪。
她有沒有法子…幫幫沈家呢。
前世給沈重定罪的證據,是他在城郊置辦的一座宅子。
當時她還沒入東宮,聽百姓說起當時被提點刑獄司查辦的沈重私宅,牆壁錘開後發現藏了無數塊金磚。
沈家雖是皇親國戚,沈重俸祿卻遠沒有這些。
高枝回王府後,讓蟬衣去打聽了一番。
據悉,沈重上月在城郊的確買了座私宅,如今還未砌牆,聽說是打算送給兒子沈昔的生辰禮。
沈家嫡係血脈少,旁支卻多,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相當複雜,沈重考慮到這一點,若沈昔日後娶妻,不想同老人住,也可分開。
可就是父親對兒子的一片愛心,成了沈家滅門的鍘刀。
和少時一般,高枝的腦子和聰明人是比不的。
但也能猜出,若鄷昭要栽贓陷害,就算提前將沈重私宅燒毀,他都能想出彆的招數。
現如今高枝知道鄷昭會如何動手,便不打算打草驚蛇。
隻需要讓沈重知道這件事。
可要如何…讓沈重相信她呢。
鄷徹難得在家陪幾個孩子用了晚飯,隻是高枝剛沐浴完,就見鄷徹穿戴好衣物出門,說是戶部請他過去。
高枝還打算夜裡同人聊一下肅清的事,見人走了,隻好作罷。
第二日清晨,隨著鄷徹回府的還有吏部幾個官員被肅清定罪的消息。
聽說人忙了一夜,高枝這當新婦的自然要去慰問一番,讓小廚房做了些早飯,送去人書房。
隻是不等見到人,百合就跑來稟報:“王妃,先去正廳吧,連少夫人帶著姑娘來了。”
古氏和連翹來了……
作為鄷徹的舅母和妹妹,高枝自然得去見,吩咐商陸將早飯給鄷徹,一並交代古氏母女到來的消息,讓他一起過來吃午飯。
高枝到正廳時,幾個孩子都在。
溫榆粘著連翹,東問問西問問,和在高枝跟前那淡漠勁兒全然不同。
“舅母、阿翹。”
高枝莞爾一笑,同人福身見過禮。
“阿枝。”
古氏迎上來,親熱地握住高枝的手,“怎麼覺得你消瘦了些?”
高枝笑:“興許是舅母幾日沒見到我吧。”
“你啊,剛入王府,許多事情都要操勞。”
古氏又歎了口氣,拉著高枝坐下,“你外祖母愧疚了好一陣子,說不該將那些居心叵測的老婆子送到王府,害了言哥兒。”
高枝自是隻能寬慰:“她老人家也不知道的。”
“可不是,所以這幾日又重新挑了兩個精明能乾的,囑托我送過來,給你幫襯幫襯。”
古氏招招手,從外頭進了兩個精瘦的老嬤嬤,“這一個是我娘家跟來的,姓萬,
另一個是你外祖母身邊的,姓麻,都是手腳利索,會管家的。”
高枝聽了這話,目光落在連翹身上。
記得前幾日,她還和連翹說了,不需要連家再送人來。
怎的連翹是不上心,還是壓根就沒打算和連家人說?
“知道老夫人和舅母您二位好心,不過高家也送來了不少嬤嬤來幫襯我。”
高枝噙著笑:“這人會不會太多了些?”
“也才兩個,和你娘家帶來的不起衝突。”
古氏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們啊,看著你外祖母管家許多年了,經驗很多的。”
高枝怎麼覺得,這兩個嬤嬤不像是幫襯她的,倒有些像來監視她的。
“這……”
“爹爹!”
聽到溫汀脆生生的呼喚。
眾人扭頭看去。
沒等高枝反應,就感覺一陣輕煙飄了過去。
“兄長,聽說你在官署忙了一夜才歸,還沒用早飯吧?我做了栗子糕,你從前最愛吃的。”
高枝且當連翹熱心,解釋:“阿翹,我方才送早飯給你兄長了。”
連翹一愣。
古氏笑了聲,似是無意說:“阿枝你不曉得的,他們兄妹二人是自小的情誼,旁人很難明白。”
連翹麵頰微熱,眸底流露出幾分期冀,落在鄷徹俊臉上。
若說方才高枝還能當這兩人是熱心腸,那此刻她就可以確認,連翹的確是對鄷徹存了彆的心思。
這是過來和她搶男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