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禦隨著赤芍所率的靈族大軍已經連續行軍了兩天兩夜。
腳下的黑土地寸草不生,龜裂的地表縱橫交錯,如同乾涸的河床,偶爾能看到幾株枯死的灌木扭曲地伸向天空。
赤芍似乎刻意避開了所有靈族聚居之地。
這一路行來,入目所及,除了廣袤無垠的荒原,便是怪石嶙峋的戈壁,連一個像模像樣的村落都未曾得見,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荒蕪與孤寂所籠罩。
赤芍座下的蟾蜍妖獸身形龐大,卻速度如風,而霍禦踩著的混血榖龍最初便是因其速度見長才被霍禦收作靈寵,前行的速度雖比不上霍禦自己飛遁的速度,但也不慢。
最讓霍禦驚訝的是這支軍隊的行軍方式,赤芍所統領的這支軍隊,絕大多數兵卒皆為金丹期修為,然而數千名靈族在組成軍陣後竟如同凝聚成了一個整體。
他們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踏下,都似與大地共鳴。
每個兵卒身上散發出的妖力,如絲絲縷縷的絲線,在軍陣上空交織纏繞,最終彙聚成一團肉眼可見的血色煞氣。
在這股集合之力的加持下,整支軍隊的行軍速度竟也不容小覷,絲毫不落後於蟾蜍妖獸與混血榖龍的速度。
在一行人馬日夜無休的急速行軍之下,終於在第三日的太陽落下之前,遙遠的地平線上浮現出一座城池的輪廓。
殘陽如血,將東方天際染成一片赤紅。
霍禦神識一直散開在周圍,早在肉眼尚未捕捉到那座城池的輪廓之前,便已經看到一條蜿蜒如墨的河流橫亙在荒原儘頭。
那詭異的黑色並非源於河水本身,而是因為河床之下皆是那種黑色的岩石,在夕陽映照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將整條河流都映成了一汪深不見底的墨色。
赤芍的聲音從霍禦身側傳來,依舊保持著沉穩的語調,行軍速度絲毫未減:
“前麵便是黑水河,過了此河,便是黑水城。”
霍禦微微頷首,目光越過那片神秘的黑色水域,望向遠方若隱若現的城池。
越過那條蜿蜒如蟒的河流,一座巍峨雄渾的黑色城池仿若自地底深淵中拔地而起,原本洶湧奔騰的河水在此處被外力一分為二,化作兩條支流,環繞城池一周後又在遠端重新彙入一處。
黑水城的城牆,雖不及玄都那般高聳,但通體由同樣的黑石砌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肅穆。
此城四麵環水,周圍環城而過的河流形成了天然的防禦屏障。城池僅設南北兩座大門,東西兩側則分彆矗立著一座黑色尖塔,散發著同樣的妖力波動,顯然是護城大陣的組成部分。
不時有靈族自城內禦空而起,化作道道流光飛向城外,消失在暮色中。但所有想要入城之妖,都必須老老實實地通過南北兩座城門前的吊橋。
此刻已近黃昏時分,暮色四合,天邊的晚霞將黑岩城牆鍍上一層血色。
南門之處,仍有不少靈族排著如長龍般的隊伍,耐心地等待著入城。而北門卻城門緊閉,沉重的鐵閘高高懸起,吊橋也收攏著橫跨在護城河上方。
赤芍沒有絲毫遲疑,她站在蟾蜍妖獸的頭頂,身姿挺拔,如同一杆標槍,率領著身後的軍隊徑直朝著北門行進。
沉重的腳步聲如悶雷般在地麵上回蕩,數千名靈族戰士組成的軍陣,宛如一頭蟄伏已久的巨獸,帶著一股磅礴的氣勢,緩緩逼近城門。
來到城門前,赤芍抬手做了一個簡潔而有力的手勢,身後的大軍同時停下腳步,鴉雀無聲。
一道赤色流光如閃電般從她掌心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幾乎撕裂空氣,飛向城牆之上。
霍禦目力極佳,看清那是一塊與他身上那塊身份令牌極為相似的令牌,隻不過上麵的字是赤色,正反麵分彆寫著“玄都”和“赤芍”。
令牌飛上城頭不過片刻,守城的士兵便有了動靜。
隨著一陣鐵鏈絞動的沉悶聲響,沉重的吊橋緩緩放下,橫跨在墨色的護城河上。
緊接著,兩扇由整塊玄鐵鑄成的厚重城門在機關催動下緩緩開啟,發出雷鳴般的轟鳴。
赤芍再次抬手,做了個前進的手勢。蟾蜍妖獸緩緩邁開步伐,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朝著城門行去。
她身後的軍隊也如潮水般起步跟上,通過吊橋時,陣型一絲不亂,步伐整齊劃一,踏過吊橋時,橋麵竟沒有絲毫晃動。
厚重的城門之下,一隊黑甲守衛早已嚴陣以待,整齊列隊相迎。
為首的守衛統領身形魁梧壯碩,他身上所著的甲胄鐫刻著樹狀暗紋,在暮色中散發著肅殺之氣,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見赤芍率軍入城,他目光一凜,立即大步流星地向前跨出三步,雙手呈上赤芍的身份令牌,垂首行禮:
“恭迎赤芍將軍!”
他的聲音宛如洪鐘在城門洞內回蕩。
隨著他的動作,城牆上下的所有守衛齊刷刷地以左手撫胸,數百名黑甲衛士同時垂首行禮,甲胄碰撞之聲鏗鏘有力。
赤芍抬手虛引,那枚令牌便化作一道赤色流光飛回她掌心。
她依舊站在六眼蟾蜍背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你們辛苦了。此城城主何在?”
守衛統領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聲音洪亮地回稟:
“川穹將軍正在城主府議事,特命屬下前來恭迎赤芍將軍。”
赤芍微微頷首,對身後的軍隊做了個手勢,隨後開口道:
“安置好我的人,帶我去見川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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