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莎莎被他拉得踉蹌,卻還不住回頭,甜絲絲地朝譚行喊了一句:
“譚行……下次……下次再見啊!”
於峰聽得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手上力道暴增,幾乎是拖著妹妹快速逃離!
“我靠!屬狗臉的?說翻就翻?說好的飯呢?”
譚行被於峰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搞得一臉懵逼,撓了撓頭:
“媽的,有錢人家的少爺,脾氣都這麼怪?老林也不這樣啊!算了,直接去雲頂天宮看跳舞!嘿嘿!”
譚行摸著咕咕叫的肚子,鬱悶地走出於家大門。
“媽的,這狗東西,求人辦事連頓飯都舍不得管……還特麼大少呢!越有錢越特麼摳門!”
晚風一吹,他心思也活絡起來,摸著於大少的卡,心裡直樂嗬。
雲頂天宮……聽說那裡隨便一杯酒都夠普通人家半年開銷。
以前他隻能遠遠看著那霓虹閃爍的摩天大樓流口水,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轉瞬便被熾熱取代。
“金剛菩提…鑄兵秘法…”
他舔了舔嘴唇,眼底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猩紅,一股躁動的興奮感在血脈中奔湧。
“於威,你真是老子的送寶童子啊!”
……
雲頂天宮會所。
鎏金大門巍然聳立,猶如一頭蟄伏在霓虹深處的巨獸,無聲吞吐著奢華與欲望。
門外豪車如流,衣香鬢影穿梭不絕,一派紙醉金迷。
譚行右手隨意搭在腰間斷刀“血浮屠”的刀柄上,正要踏入這片聲色場,側麵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
“大哥!?”
他轉頭,就見弟弟譚虎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同齡人站在不遠處。
譚虎一臉措手不及的驚訝,嘴巴微張,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裡撞見他。
譚行眉頭當即擰成個川字,目光如刀掃過周圍燈紅酒綠的環境,旋即走了過去,聲音陡然沉了下來:
“翅膀硬了?不好好練功,跑來這種地方?皮癢了找抽?”
譚虎後背一涼,冷汗當即就冒了出來,連忙賠笑解釋:
“大哥!誤會!我們是來看地下擂台的!”
他急忙指了指旁邊炫目的霓虹招牌——【雲頂天宮讚助,今晚七點十分,魚峰區拳王決賽,今夜決勝!】
譚行臉色稍緩,看了眼時間,距離七點還早。
他目光掃過譚虎身後兩人,語氣依然帶著幾分嚴厲:
“看完立刻回家,不準逗留。這些都是你朋友?”
譚虎趕緊點頭,側身介紹:“都是初中部這次一起參加北原道大賽的隊友。”
他指向身旁氣質冷峻,腰間挎刀的少年:“這是陳斬風。”
又示意一旁眉目帶著英氣的少女:“這位是柳寒潮……”
譚行聞言嗯了一聲,習慣性地想揉弟弟的腦袋,手伸到一半卻頓住了。
這小子不知何時已經竄高了不少,都快夠到自己肩膀了。
他仔細打量著譚虎,發現弟弟眉宇間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堅毅。
又看了看那個氣質冷峻的少年和眉宇帶英氣的少女,這才微微頷首。
“交朋友是好事。”
譚行語氣放緩,帶著幾分兄長的威嚴:“但對朋友要講義氣,收收你那臭脾氣……得多學學你哥我,為人仗義和善,朋友遍布北疆……”
“你?為人和善?朋友遍北疆?”
譚虎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哥你是不是昨晚沒睡醒?!你彆扯淡了!
林東哥千叮囑萬囑咐讓我不要再外頭說我是你弟!就怕被你砍過的那些高中學長誤傷啊!說是想乾你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省省吧!大哥!”
“你彆聽你林東哥扯淡!!”
譚行被弟弟一打斷,老臉一紅,隨即笑罵一句,作勢要敲他腦袋,最後還是化作一個擺手的動作:
“行了!哥還有正事,你們看完比賽趕緊回去。”
“知道啦!”
譚虎連忙應了聲,又追問道:“哥,你什麼時候回家看看?媽天天念叨你。”
“等拿了北原道大比資格再說。”
譚行轉身,毫不猶豫地走向那扇流光溢彩的鎏金大門。
“喂!哥!那是會所啊!你去錯地方了吧!”
譚虎眼見大哥徑直走向雲頂天宮正門,頓時急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那裡貴得離譜啊!哥!有需求你忍忍!自己解決不行嗎!反正不就是……那什麼一陣顫抖之後索然無味的事嗎!彆浪費這個錢啊!”
周遭路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各式各樣的眼神落在譚行身上。
“懂得還挺多啊!虎子!少特麼跟林東那王八蛋混!滾蛋!”
譚行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黑著臉回頭罵了一句,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邁入了那扇鎏金大門。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間,陳斬風和柳寒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驚訝。
他們認識的譚虎,向來陰沉好鬥、脾氣暴躁,下手狠辣,什麼時候見過他這般鮮活,甚至……有點慫的模樣?
柳寒潮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目光還追隨著譚行離去的方向:
“阿虎,他真是你親哥?”
譚虎一下子挺直了腰板,臉上寫滿了驕傲:
“當然!我親大哥譚行——北疆武高今年殺進最終大比的唯一一個高一新生!”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聲音裡滿是自豪:“‘血海狂刀’這名號聽說過沒?牛逼吧!”
“血海狂刀!?景瀾高中那個血海狂刀!?”
陳斬風猛地瞪大雙眼,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一把抓住譚虎的胳膊:
“我早該認出來的!這氣勢,這派頭……難怪我覺得眼熟!居然真的是他!”
譚虎和柳寒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動搞得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斬風,你至於嗎?”
譚虎撓了撓頭:“我哥是牛逼,但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柳寒潮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陳斬風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心緒,眼神卻越發灼熱,他緊緊盯著譚虎:
“阿虎!你知道的,我練的是刀!我之所以選擇刀,就是因為你哥!”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崇拜:
“當初你哥還在淬體境,和蔣門神在景瀾武鬥室那一戰,我表哥偷偷帶我去看了!我的天……”
“你哥那把‘快刀’,最後一刀快如閃電、凶如惡狼!真是又狂又狠又浪!”
“從那天起我就認定,男人練刀,就當如此!”
陳斬風越說越激動,猛地轉頭望向那扇已經緊閉的鎏金大門,眼神炙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
“阿虎!你大哥……他可是我偶像啊!”
譚虎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裡有自豪,也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
他沒有立刻接話,同樣轉頭望向那扇吞噬了大哥身影的鎏金巨門。
霓虹閃爍,光怪陸離的光影掠過他年輕卻堅毅的臉龐。
沉默了片刻,他才轉回頭,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信念:
“廢話……他當然厲害。”
他眼中仿佛有火光在跳躍,之前所有的嬉鬨和慫態一掃而空,隻剩下純粹的、幾乎灼人的光芒。
“他可是我大哥。”
“走!我們去看看,這所謂的拳皇比賽……到底是個什麼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