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速戰速決拿下毛承傑,黃台吉將自己正白旗所有的騎兵都壓向包圍圈,陰笑道:“王傑呀!王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好心給你勸降,想給你一生富貴,你卻想要用計捉我!簡直豈有此理!”
“你縱然是霸王再世,也休想逃出我的十麵埋伏!待我將你困死!累死!最後將你你斬於馬下,看你還猖不猖狂?”
“無敵多磨寂寞?被數千騎兵圍困,你應該不寂寞了吧?”
“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無敵是多麼,多麼空虛;獨自在頂峰中,冷風不斷的吹過;我的寂寞,誰能明白我……”
黃台吉果然聰明,聽了毛承傑唱了一遍,竟然學得惟妙惟肖。
能夠剿滅這個給女真人帶來巨大恥辱的年輕人,黃台吉覺得非常暢快!輕輕吟唱少年人的曲調,看著毛承傑在包圍圈中左突右殺,依然無法衝出自己設下的層層包圍,一股自豪升上心頭!
作為武將,再厲害也不過是戰場搏殺的命運!哪裡有棋手運籌帷幄決人生死痛快?
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美妙!
原來,這就是無敵的感覺!這就是無敵的寂寞呀!
他閉上眼睛反複哼唱著剛剛學來的腔調:“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無敵是多麼,多麼空虛;獨自在頂峰中,冷風不斷的吹過;我的寂寞,誰能明白我……”
黃台吉正陶醉在自己馬上就要將毛承傑圍殺致死的幻想之中時,急促的撤退號角從遠處響起。
“嗚!嗚!嗚!”,急促的號角聲將黃台吉從幻想中喚醒。
“什麼聲音?”這是鑲藍旗撤退的號角!他睜眼一看,隻見阿敏的大纛已經急速向遠處移動,鑲藍旗也正在追隨著大纛倉皇向遠處撤退。
黃台吉氣得鼻子都歪了!
“阿敏!你搞什麼?這麼不中用嗎?連這點援軍都頂不住?!”
如果阿敏能夠聽到他的話,必然會破口大罵:“你有本事!你來呀!這些明軍就他媽是瘋子!個個都不要命!老子的鑲藍旗就剩下這小貓三兩隻,不能都丟在這裡呀!……”
正白旗也聽到了鑲藍旗撤退的號角,一樣不明白出現了什麼情況,他們也都放棄了拚命圍殺,瞅機會觀看戰場的變化。
正白旗打得很辛苦,開戰以來,不知死了多少人,可旗主的命令不斷下達,堅決圍困消滅這股騎兵!
正白旗騎兵一層一層圍攻毛承傑,雖然明軍隻有500人,可是這支騎兵小隊就如同是一團燃燒一切的火焰,離得近了,就會被融化;又像是金剛石劃過玻璃,再厚實的陣型都一樣會被他們一層層鑿透。
他們發動野蠻衝撞,以命換命,也磨掉數十個,可畢竟不要命的人是少數。
用數百上千的正白旗精銳騎兵來換幾個人的性命!黃台吉下得了決心,可那些正白旗精銳騎兵也不是傻子,白白喪命,誰都不願意!
他們仗著人多,也隻是儘力的圍困他們,不讓他們跑出去。見到隊伍向自己衝來,會不自覺的躲開。
遠遠望去,仿佛在大的包圍圈中捉迷藏,追的追,跑的跑,實在跑不掉,才會硬著頭皮拚命。
他們想的是困死毛承傑,誰都沒有膽量和他對衝,有膽量的早就被他掃到馬下了。
當聽到鑲藍旗撤退的軍號聲,正白旗的騎兵也人心浮動,快速運轉的馬隊意識發生混亂,被追在後麵的毛承傑又乾掉了數十個,其他的嚇得連忙逃跑,
再說那座搖搖欲墜的步兵軍陣,一開始就表現得很膽怯,直接擺出了防禦陣型,士兵的陣型和動作都很生疏。
可在鑲藍旗與正白旗的聯合絞殺下,搖搖欲墜,卻巋然不倒,簡直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他們攜帶了多少弩箭,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幾乎就沒有停歇過,四周散落的弩箭不計其數,射死的女真人也數不勝數。
要是毛文龍不衝出來,兩個旗慢慢磨,早晚會耗死他們,可是該死的毛文龍,不好好在險山堡苟延殘喘,竟然飛蛾撲火一般衝了出來,還發了瘋一般的衝殺,打亂了兩旗絞殺步兵車陣的節奏。
要是沒有新的援軍,即便是毛文龍拚了老命,一樣無法改變戰場上的結果,最多延長一些戰鬥得時間,他們一樣會被正白旗和鑲藍旗徹底吞滅。
可壞就壞在了不應該,該死的毛文龍攪亂了戰局,該死的援軍,來的太不是時候,在鑲藍旗派出最後的預備隊絞殺毛文龍時,他們殺了出來,徹底扭轉了戰場形勢。
在正白旗壓上最後的預備隊,準備速轉速決解決毛承傑時,明軍援軍又打垮了鑲藍旗,黃台吉手裡連一點預備力量都沒有了,隻能硬拚下去。
他想著硬拚下去,可他的部隊不這樣想,他們聽到鑲藍旗撤退的軍號以後,士氣和軍心都收到動搖。
攻擊毛承傑的騎兵為之一滯,被毛承傑抓住機會,一通衝殺,竄出了重圍,對混亂的正白旗騎兵進行追殺。
正白旗見到騎兵已亂,他們也沒有了攻擊步兵車陣的想法,也不再發動攻擊,開始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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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輝戰場嗅覺非常敏感,見到援軍到來,敵人撤退,他被圍困在車陣中被動挨打,早就窩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見到敵人開始撤退,還不痛打落水狗!等待何時?
他讓士兵將車陣打開一道口子,指揮著步兵衝了出來,長槍兵在前,盾牌兵護住兩翼,弓弩兵居中,弩箭飛舞,壓向正在撤退的正白旗的步兵軍陣。
正白旗被打個措手不及,被一片片射倒,正白旗步兵趕緊舉起盾牌一邊防守,一邊撤退。
董輝站在戰陣之中,長弓連動,專射指揮官,箭無虛發,將正白旗的步兵將領都一個個點了名,步兵頓時成為一盤散沙,開始倉皇撤退,董輝帶著隊伍墜在後麵掩殺。
毛文龍的險山堡軍、張盤和王誌華的援軍以及董輝的車陣軍從不同的方向合兵到一起,如同浪潮一般推向正白旗的軍陣。
正白旗再也扛不住了,並不是明軍多能打,關鍵是鑲藍旗的撤退已經帶走了他們決戰的士氣,他們不等主將的命令,開始一窩蜂的向後撤退,形成了潰退的浪潮。
黃台吉想要命令部隊頂住,所有的明軍加起來也沒有他們的部隊多,為什麼要逃走呢?
開始潰退的部隊是無法約束的,除非提前留下督戰隊。
但是,黃台吉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人數優勢,先絞殺掉毛承傑這頭猛虎,這個遼東最大的隱患,他如同殺紅了眼的賭徒一般,將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包圍絞殺當中。
他隻想到了勝利,根本沒有考慮到會失敗,當失敗來臨時,他無能為力,隻能看著自己的正白旗這輛戰車,轟隆隆滾下失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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