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儀眉梢微挑,沒料到討論案子的前奏,是向她發難。
她和蕭直方是在謝家遇到的陸承務。
陸承務負責的是謝瑤遇害的案子,勘驗完案發的退居,他便去了謝家。
他是想從謝父、謝母,還有伺候謝瑤的傅母、婢女口中打探一下,謝瑤與蘇見薇,或者與小姑娘之間,是否有什麼過節。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謝瑤跟謝家其餘人一樣,自來了潯陽,便很少離開栗裡村。
小姑娘與謝瑤,是在嚴二小姐於四年前舉辦的新茶宴上結識,進而交為好朋友。
平常,謝瑤想小姑娘了,或者小姑娘想謝瑤了,都是小姑娘到栗裡村去找她。
兩人一塊兒玩耍時,最多也就在栗裡村附近走一走。
認真算下來,謝家到江州府也有五六年,但謝瑤卻僅有小姑娘一個朋友。
從謝家回江州府的途中,陸承務也向陶令儀打聽過這些,當時他還挺客氣。
沒想到,竟在這裡等著她。
“的確太冒險了。”韋明遠也讚同地點一點頭。
且不說她是女子,這般拋頭露麵實在有違禮法。
就說她還活著的事,原本屬於一個秘密,若在關鍵時候現身,如神都來人向崔述問罪的時候,一定能夠起到扭轉乾坤的效果。
現在現身,也不是說不好,隻是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鄭元方知道她還活著,豈會放過她?
他們本來就在鄭元方手裡接連受挫了,再要抽出人手來保護她,而她似乎又不是一個安分的人,此消彼長,很難不顧此失彼。
陸承務見有人支持,正要進一步發表看法,以便獲得更多人支持,蕭直方自覺與陶令儀已經有了共同作畫之誼,搶在他前,先他一步辯護道:“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冒險之處。文晦兄、季能兄不知道,深甫兄最清楚,如果不是陶小姐,我們連陶氏的大門都進不去,也早就被陶氏給攆出來了。”
“而且你們彆忘了,那件血衣就是陶小姐找出來的。”
楊玄略覷一眼他,又覷一眼隔著一扇屏風的陶令儀,戲謔地點一點頭:“確實如此。”
蕭直方看他不正經,便將他們被攔在陶氏大門外,及險些被陶衡和陶崇偃攆出陶氏,還有陶令儀找出血衣的經過,都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過後,又拿出那兩幅畫,遞向崔述道:“這是陶小姐在退居的發現,還請大人過目。”
崔述在大理寺任職多年,早已是斷案的老手,以往查案,都要經過多次勘察,多次抽絲剝繭,方能尋到凶手的一、二線索。
然而現在,兩幅畫上,對凶手是誰,凶手怎麼殺的人,凶手殺完人後都做了什麼,皆一目了然!
雖然血衣也可作為證據,指定蘇見薇就是凶手,但到底還留有餘地,可供她辯解,比如重新置辦一套新衣,李代桃僵。
有了這兩幅畫就不一樣了,配合血衣,無疑就釘死了她是凶手,再無轉圜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