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的是謝三小姐遇害的退居?”崔述確認。
蕭直方點頭:“正是!”
崔述由衷地道了聲‘好’後,又稱讚:“想不到允恭還有這樣好的畫技!”
將畫遞給韋明遠,讓他們互相傳閱後,崔述將崔仲叫進來,沉聲吩咐:“讓崔勍帶幾個銀刀衛去案發的退居,輪流給我守著,往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出。”
不能讓人破壞了證據!
崔仲去後,看著重新回到手裡的兩幅畫,崔述忍不住,又再一次稱讚:“允恭立大功了呀。這兩幅畫細節翔實,方位精準,乃是推斷案發過程、鎖定凶嫌位置的鐵證。再輔以那件血衣,已足可定讞!”
“大人誤會了,”蕭直方澄清道,“這兩幅畫確實出自我手,不過畫上那些血跡及腳印的分布與走向,皆出自陶小姐的講述,方才如此栩栩如生。”
看一眼屏風方向,他又道:“離開退居前,經陶小姐提醒,我也留了兩個銀刀衛守在那裡。”
“哦?”崔述吃驚,轉頭看向屏風,“陶小姐還會現場勘驗?”
陶令儀雖不在意彆人如何看她,卻也不想平白被人針對。不管陸承務針對她的原因是什麼,拿實力說話,永遠是抨擊他人和維護自己最好的手段:“會一些。”
“令儀姐姐真厲害!”崔玉小聲稱讚。
“陶小姐太過謙虛了,這哪是會一些呀,”崔述拊圖而歎,“就這畫上的血跡分布和血腳印走動的先後順序,沒個十幾年的功夫,很難琢磨得這麼透徹。”
但她才十六歲呀,總不可能剛知事,就開始琢磨了吧?
她是陶氏的宗女,即便想琢磨,也應該沒有機會才對。
陶令儀坦然的接受了他們父女的誇獎,不過,並沒有順他的話,去過多解釋,她是如何學來的這些本事。
崔述見她不肯說,也不追問。每個人都有秘密,追根究底,反而失了中和之道,也拉遠了彼此的關係。
回過頭來,崔述不動聲色地掃了兩眼韋明遠和陸承務。
韋明遠心思細膩,陸承務則秉性剛直。兩人在他的六個幕僚當中,年紀最大,思維相對來說,也沒有其餘幾人活泛。
尤其是在禮教上,兩人屬於守舊派。對陶令儀這種‘離經叛道’的士族小姐,自然多有意見。
陸承務和韋明遠的確如他所想,對陶令儀拋頭露麵的行為,很是不滿。
不過在聽了蕭直方的描述,又看過兩幅畫作後,雖然還是覺得陶令儀行事太過冒險,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本事。
又聽他極力推崇,兩人隻好互視一眼後,不再說話。
蕭直方看他們閉了嘴,也不再多言。
陶令儀除了在追查案子的時候,會咄咄逼人,顯得不近人情,平常時候,她還是很好相處的。見他們不再吱聲,也就不再深究,而是適時地轉移話題道:“大人可審問出什麼來了?”
崔述搖一搖頭,麵上的神色也冷了下來:“趙明誠不承認是他指使人放的火,對你提交申狀的事,也矢口否認,至於為何一直不提審你,他的解釋是,他向陶氏多人求證過,你與謝三小姐之間早已不合。”
坐在角落處,始終沒有說過話的謝臨舟,眸光微冷:“他都求證過誰,大人可有細問?”
陶令儀與阿瑤合不合,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陶氏為了庇護蘇見薇,竟如此詆毀陶令儀,謝臨舟大惑不解之外,也很是不齒。
他如此,幾個幕僚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