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運就是這樣奇怪,偏偏讓你在最無助時,遇見世間最美的她,偏偏等你掌權時,或者家纏萬貫,遇見的卻是心機女、愛慕虛榮,奔著錢財外物。
這樣的人就算長的再美,永遠無法走進內心!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太子稍等一愣,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盯著他:“你因為什麼?”
不等張榮華回答,抱著一件名貴的花瓶遞了過去:“再來!”
張榮華接過花瓶,反手拿了一件遞了過去:“一起!”
砰!砰!
兩件花瓶就這樣破碎,一件價值千兩,倆個敗家子。
儘情發泄,一個敢給、一個敢砸。
世間最鐵的關係,一起同過窗、一起逛勾欄、一起上過戰場,如今還得加上一件,一起瘋狂。
直到累了才停下。
前者放下太子的尊貴,後者放下侯爺的威嚴,沒有任何偽裝,難得坦誠,很沒有形象的坐在地上。
太子摟著張榮華的肩膀,後者也勾肩搭背。
太子看似鎮定,實則心裡很慌,生怕被發現什麼,但在氣氛烘托下,加上他臉上沒有表現異常,提著的心才算落下。
發泄過後,積壓在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孤好受多了。”
張榮華道:“臣也好受多了。”
“孤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樣。”
“有些事情憋在心裡久了,隨著時間推遲,不僅沒有減弱,而發日漸加重,隨便一個導火線都能引起。”
太子斜眼望著,接著剛才的話問道:“你因為什麼?”
張榮華的目光沒有任何躲閃:“這些日子發生這麼多事,看似輕鬆,實則臣的壓力也大,如今發泄出來,積壓在心底的鬱悶一掃而空。”
太子不信,就算不快,都過去這麼多天,除了去一趟中天大營,府衙的事扔給鐵常林,彆說過去,連影也看不見,在楊紅靈的治愈下,想來早就恢複。
但又困惑,什麼樣的事,讓一位手掌滔天權勢的官場新貴煩惱?
青麟又耍滑頭,就像上次霜兒、青兒出事一樣,問他藏著什麼,他倒好反過來問自己,究竟因為什麼與母後撕破臉!
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眼下就挺好。
望著遍地狼藉,花瓶、酒壺、酒杯、字畫等碎片,這一幕要是傳出去,明日早朝那些禦史指不定如何噴。
苦澀一笑:“真沒想到孤也有瘋狂的一天!”
張榮華道:“臣也是!”
望著夜色,已經很晚,馬上就要到淩晨。
太子開口:“明日丁易大婚,還要你去帶親,早點過去吧!”
“是!”張榮華起身。
行禮離開。
一會兒。
太子從地上起身,渾然不顧身上的贓物,臉上表情一變,輕鬆、笑容消失,皇者霸氣再次出現,高貴、威嚴,往主位上一坐,念頭轉動的很快,思索著破局之策。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再不做出決定,等到那一天到來,翌日早晨,等侍女收拾床榻,隻要沒有見到床上的落紅,或者紀雪煙的守宮砂還在,後果嚴重,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誰也護不住!
說服她?
不可能的!以紀雪煙的驕傲,絕對不會允許此事發生,也無法強行控製,完全不現實,太傅第一個不答應。
就像剛才說言,婚約無法解除,隻能將計就計,想方設法破局!
這個問題,也請教過皇後。
一向運籌帷幄,算無遺漏,麵對此事也犯難,聯合太傅讓他說服紀雪煙,一起做局蒙混過關?
皇後不敢去賭!
太傅的野心很大,要的東西也多,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再想要擺脫,難比登天!
到了那時。
太傅一定會大做文章,利用此事控製皇後、還有她背後的勢力、包括太子等,謀劃這麼多年,眼看就要收獲,所做的一切,都將為他做嫁衣,就算這種可能性很小,小到不可能發生,也賭不起!
想到蘇秋棠當時說的一句話,成親無法避免,既然如此,取了紀雪煙的守宮砂!
話剛出來,就遭到皇後嚴厲喝斥,怎麼取?世民上?
若真這樣,還用為這個問題發愁?
頭很痛!依舊無解!
……
帶著張元嘯離開東宮,沒有回府,向著丁易那邊趕去。
到了這裡。
爹娘他們都休息了,唯獨丁易、陳有才、徐行、陸展堂等人在大堂聊天等著。
張榮華揮揮手,張元嘯守在外麵。
“哥(青麟)!”眾人起身。
“自己人客氣什麼?”
鄭富貴讓開座位,讓表哥坐,重新搬來一張椅子。
沒人問殿下叫張榮華何事。
丁易讓丁伯將桌子上的瓜子、花生、茶水等收下,換上酒水和小菜,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張榮華吩咐道:“元嘯!”
張元嘯出手,以真元在房間中布下一座結界,從外麵關上房門。
見此一幕,眾人收起笑容,知道青麟有正事談。
張榮華知道他們不會背叛,無論發生何事,堅定不移站在自己這邊,但這次的事非常重要,關乎到無數人生死,必須小心、再小心。
若有人現在退出,從今以後,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對上便放手乾,直到弄死!
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想要碰麵很難。
丁易大婚,他們的人都將到來,非常難得,提前通個氣,讓他們做好準備,等待命令。
這隻是第一波,明日還有,金耀光、鐵常林、學士殿、靈研司、都察院、太宣寺等人,明日必須得到肯定答複。
除了他們。
許承安、炎北等人也將返回,晉國的事已經處理完,留下一支軍隊鎮守,組建府衙的事,天機閣正在籌劃。
等他們回來,也要得到確定答複,還得傳信給張鳴等人,這是自己隱藏的力量,絕對心腹,命令傳到,無論是什麼,這些人都會執行到底,不打折扣。
包括光明、黃泉古蟲一族,屆時都將齊聚京城。
一句話天塌了,紀雪煙,他要定了!
還有楊紅靈!
軟硬兼施,雙管齊下,就算對上整個大夏,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氣氛嚴重,無形中像是有兩座大山鎮壓在身上。
眾人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從眼前來看,絕對是大事,青麟才會這樣。
張榮華沒讓他們多等,拿著酒壺,阻止了鄭富貴想要倒酒的舉動,挨個給他們倒了一杯,端著酒杯,沒人敢大意,包括陳有才,急忙拿著酒杯。
“沒喝這杯酒之前,待會無論你們如何選擇,離開這個門之前,我們還是兄弟。”
鄭富貴率先表態:“表哥,我永遠是你屁股後麵的跟屁蟲!”
話雖粗糙,還帶著臟字,態度很堅決。
丁易道:“還有我!”
徐行默默起身,搬著椅子,坐在張榮華身邊,以行動回答。
陳有才打趣:“你該不會拉上我們一起反吧?”
有結界在,無論說什麼,都不用擔心被人偷聽,就算有人潛入過來,還有張元嘯和丁伯守在外麵。
陸展堂接過話:“陸某最大的願望,便是退休之前,坐上魂宮宮主的位置,看來沒指望了。”
裴浩然笑道:“哥,我的表字是你取的,叫淩閣,嚴格說起來,你是我恩師,肩膀雖小但照樣扛事,爹那邊不用擔心,裴家就我一根獨苗,他們這年紀想生也生不出來,不想裴家傳承斷絕,隻能聽我的。”
不是他們傻,看的都很清楚。
因為青麟,才有自己現在的高位。
表麵上他們分成三派,太子一派、裴才華一派、張榮華一派,實際上陳有才和太子之間的聯係,僅限於表麵。
裴才華雖然自己爬起來,沒有借助任何人權勢,成長到今天這個地位,但和張榮華之間的關係像是一張緊密大網,死死的纏繞在一起,他那一係中,能扛旗的人有,但他們連張榮華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沒有,頂多何文宣那種水平。
就算這次閣老之爭贏了,進入天機閣,頂多乾兩屆,兩屆過後呢?裴家、還有派係中的人,在接下來更加複雜的局勢中,如何度過去?
還有一點,一旦和張榮華對上,以他的手段,在場的人、包括沒有到來的裴才華都擋不住。
張榮華自己這一係就不用說了,絕對的鐵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三派說起來,是一個大派係,非常的大!
張榮華是領軍人物,大派係的旗幟,精神象征,有他在,各方勢力想要動他們,都得掂量一下,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怒火。
反之。
若是對上,哪怕表現出一點遲疑,真聽見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就算能出這個門,能否活著都是個問題,更彆說去高密、揭發。
就算張榮華不破壞規矩,以他的可怕手段,玩起陰謀詭計,哪怕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縱觀整個朝堂,沒人是對手!
正因為如此,陳有才打趣會不會造反?陸展堂感歎無法坐上魂清竹屁股下的位置,裴浩然不惜以自己威脅裴才華,就算他不答應也要逼其表態。
換一個人,無法震懾他們,從靈魂深處感到害怕,不想與之對上,得到的結果絕對相反!
張榮華心裡很暖,接著說道:“不久的將來,我可能要與世人為敵,屆時所有的一切都將失去,搞不好還有性命危險,如果害怕,現在可以離開,以後自求多福,若是留下來,等我剩下的話說出來,有人玩陰的,想要踩著我上位,亦或者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彆怪我下狠手。”
氣氛更加嚴肅,這番話說明了一切。
鄭富貴和丁易堅定不移,徐行、陸展堂他們也是,陳有才故作輕鬆:“船隻有破碎,船上的人隻有死亡,沒有半路下去的道理。”
蘊含的意思,眾人都懂。
上船容易下船難,就算出了這個門,未來又該如何選擇?又能投靠誰?皇後?五位閣老?三公?
哪個沒有野心,哪個是好相處之輩?
好比寒門的人,出人頭地的機會,都被上麵大人物封鎖死死的,隻剩下兩條路,第一科舉、第二從軍,無論是哪一條都逼你拚命。
前者購買書籍、文房四寶、進入書院深造等,哪一樣不要錢?
就算這樣,也得站隊,找一棵大樹投靠過去,才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後者隨時都能損命,除了北疆平定,其他的地方看似安定,沒有大規模戰爭,小規模從來沒停止過,每天都有人死亡,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唯有斬首眾多,立下無數功勳,才能站在上層。
官場看似簡單,立下功勞就能升官,官位低的時候還好,隻要有功勞都能升上去,但到了一定程度,越往上麵爬,位置越少,再想要升官看的不止是功勞,而是權謀,手腕不夠,能力再大,在彆人陰謀算計中,輕則流放邊疆,重則滿門抄斬。
張榮華的出現,讓他們看到打破上麵封鎖的希望,位極人臣,站在權勢巔峰!
這是大勢,銳不可擋!
誰敢阻擋,之前倒下去的那些大人物就是下場。
談到這裡,基本上塵埃落定。
張榮華知道他們一肚子疑惑,想問什麼,主動說道:“朝廷、皇後、太傅、太子、老夫子、甚至是陛下,都有可能是敵人!”
轟!
眾人劇烈一震,都被這番話震驚到了。
從這句“與世人為敵”,猜到了一點,但真正聽見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陳有才苦澀很濃,抬起手掌抽了自己一下嘴巴:“我這烏鴉嘴,居然真說中了!”
他剛才第一句便是“反”。
正色問道。
“怎麼回事?與皇後、太傅對上,還能理解,朝廷、太子、老夫子和陛下因為什麼?”
張榮華也很為難,這些都是將身家性命交給自己的人,到了這個地步,隱瞞不說,說不過去。
不等他開口。
陳有才再道:“知道和不知道,並不重要,以你的為人,既然這樣做一定有原因,這一天真的到來,有幾成把握?”
張榮華道:“老夫子有人抵擋。”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很大,陸展堂和徐行明白什麼,眼睛瞪的很大,下意識對視一眼,脫口而出:“天道境至強者?”
“不錯!”張榮華如實說道。
再次震撼!
難怪青麟有這麼大的底氣,可以挑戰這麼多人。
丁易接過話,問出心裡另一個問題:“紅靈姐呢?”
張榮華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說服她!”
陳有才再問:“陛下、太子、皇後和太傅呢?”
張榮華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還記得前段時間大鬨商朝京城的黃泉古蟲一族?”
吸!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包括鄭富貴在內,一個個死死的瞪著眼睛望著他,他們猜測到現在,都沒有結果,原來此事是青麟乾的。
一個皇朝,還是京城,說乾就乾,還敢圍攻皇宮,斬太保傅齊等人,吞噬大幾十萬百姓,逼迫商帝妥協。
沒想到這個狠人,居然坐在身邊!
陸展堂問道:“你才宗師境八重,怎麼控製得了蟲後?”
張榮華神秘一笑:“機緣巧合。”
一位天道境至強者,加上黃泉古蟲一族,就算是夏皇也不敢輕易撕破臉,最好的結果,便是離開大夏。
聽到這裡,眾人提著的心徹底放下,無論結果如何,至少能活著,家人也不用跟著遭殃。
以青麟的手段,無論走到哪裡,他們都能過的很好,還無人敢招惹。
無聲無息準備這麼多手段,想來還有其它隱藏的底牌,加上明麵上的勢力,真脫離大夏,軍中也會有一大批人跟隨。
陳有才問出關鍵:“最好和最壞的計劃準備好了嗎?”
“嗯。”張榮華點頭應下,眼中精光閃爍,強大的自信爆發。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撕破臉,也不會走這步棋!若真鬨到刀兵相見的時候,離開大夏,前往方外之地,以我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占據一塊好的地盤,從而發展、壯大,最後變成頂尖的大勢力,堪比兩大皇朝!”
這一點無人反駁。
前提條件已經擁有,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張榮華繼續說道:“距離那一天到來,還有一段準備的時間,這些日子動用一切力量,掌握更大權勢,強大到任何人都不敢生出動我們一下的念頭。”
陳有才率先開口:“明日常青大婚,我的人來了以後,一一談話,確保沒有任何問題。”
徐行、陸展堂等人緊跟著表態。
裴浩然問道:“哥,我爹那邊?”
張榮華道:“你不適合出麵,等裴叔明日來了,我出麵與他詳談,若是失敗,屆時你再出麵。”
“好!”裴浩然放心了。
徐行接過話:“張元嘯的身份?”
張榮華道:“絕對心腹,借用老夫子的名頭,打消其他勢力的懷疑。”
眾人想的很多,應該和暗中那位天道境的至強者有關。
徐行再問:“大鬨商朝京城,斬太保傅齊等人,因為金耀光他們?”
“是!”張榮華承認。
“我這邊調查到的消息,動手的勢力是東皇宮,商帝暗中與他們達成合作,第一目標刺殺我,若辦不到,改成重創,摧毀朝堂的根基。”
眾人笑了。
從此事便能看出張榮華的人品,無論是誰想要動他的人都得付出代價,跟著這樣的人才有奔頭,不用擔心被拋棄。
又問了一些問題,張榮華一一回答。
一會兒。
正事談完,眾人再次笑了,圍著桌子而坐。
張榮華命令張元嘯收起結界。
陳有才指著酒壺:“長安給青麟滿上,自罰三杯!”
鄭富貴拿著酒壺,嘿笑著倒了三杯,一一遞了過去。
張榮華來者不拒,端著酒杯喝完。
隨意聊天,輕鬆愉快,與剛才的嚴肅,形成鮮明對比。
到了後半夜。
眾人回房休息。
張榮華剛準備去客房,感應中,一位黑袍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府外,氣息收斂,沒有傳出一點,臉也被麵具擋住,隻露出兩隻眼睛,沒有敵意,對這裡也很熟,借著夜色的掩護,向著這邊摸來。
暗中施展靈清明目,收起異象,不讓金光顯露,裝作漫不經心的回頭,看破虛妄,麵具像是不存在,真正容貌出現在眼前。
內心劇烈一震,怎麼是他!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
丁易大婚,無論怎麼忙,都得想方設法回來一趟,將祝福送到,不然說不過去。
收回視線。
張榮華有了決定,暗中傳音給張元嘯,後者並沒有發現來人的蹤跡,可見修為之可怕,告訴其方位,讓他以靈魂之力鎖定,再告訴自己,如此一來,對方誤以為被張元嘯發現,而不是自己。
黑袍人一頓,隱藏在屋簷上,沒有再動,他沒有想到剛過來就被上京侯的執劍人發現。
張元嘯按照計劃,附在張榮華耳邊迅速說了一句。
張榮華適當的轉過身體,對著黑袍人的方向指了指,示意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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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