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央央注意到大家的視線,笑了笑,故作輕鬆道:“爹,娘,我沒事,大不了我這幾天不出門就是了。”
對,隻要不出門,就不用麵對那些流言蜚語了。
反正她也不喜歡出門。
裴央央笑著讓爹娘和哥哥安心,然後獨自回到房間,關上門,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散去,露出幾分憂愁。
但是很快,她又提起精神來,給自己鼓勵:“彆難過,裴央央,你已經撿回一條命了,一些流言蜚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下午,裴央央乖乖待在家裡,正看書的時候,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鬨哄哄的聲音。
她沒出去看,倒是二哥提著一杆長槍,氣勢洶洶地衝出去,不一會兒,外麵就安靜了下來,回來時看到裴央央在張望,還安撫地朝她笑了笑。
不用看,也能猜到外麵是怎麼回事。
後來的事情又發生了一次,同樣是裴無風出去,抓住幾個帶頭起哄的人狠狠教訓了一頓,才終於平息。
入夜,裴央央沐浴完,沒讓月瑩幫她擦頭發,而是獨自坐在床邊,任由晚風將頭發自然吹乾。
今天來門口鬨事,說要把她抓去燒死的人一共來了兩撥,後麵似乎連和尚和導師都來了,說是要收服惡鬼的。
明天不知道還要來多少……
現在這個消息肯定已經傳遍全京城了吧?
裴央央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軟軟的,帶著人類的溫度。
怎麼可能是鬼?
她有些鬱悶地想著,趴在窗戶上打不起精神來。
爹娘和哥哥已經三令五申,這段時間絕對不能出門,今天早上在青溪館的經曆還曆曆在目,她當然不敢在這種時候出去。
就是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月色下,一道黑影在黑暗中一閃而過,裴央央感覺到一陣微風吹起自己還有些濕的發絲。
下一刻,有聲音從身後傳來。
“頭發不擦乾就吹風,容易著涼。”
緊接著,一條毛茸茸的毛巾覆蓋在她頭上,寬大的手掌捧起她的發絲,溫柔又仔細地幫她擦拭起來。
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頭皮傳來,裴央央下意識輕顫了一下。
要是平時,她肯定要和謝凜鬥上幾句嘴,今天卻興致缺缺,像被太陽曬過頭的花朵,蔫耷耷地靠在窗沿上,任由他幫自己擦頭發。
今天早上事情發生,等裴央央回到家之後,謝凜才聽到消息,沒有第一時間趕來,而是讓人繼續追查傳播謠言的幕後黑手。
整整大半天時間,他都是在天牢中度過的,審問前幾日從郊外抓回來得那些人。
直到審問出想要的消息,謝凜換掉身上染血的衣服,沐浴洗去濃重的血腥味,然後馬不停蹄地趕來。
月色下,晚風裡,他的央央眉眼間寫滿哀愁。
一瞬間,謝凜甚至想將那些傳播謠言的人全部抓來,一個個殺了泄憤,用鮮血洗撫平她的眉心。
但一切的殺戮和瘋狂在麵對裴央央時,都化成了更溫柔的動作。
裴央央:“謝凜,你覺得我是鬼嗎?”
謝凜擦頭發的動作一頓,放下毛巾,然後拉起裴央央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將那截蔥白細嫩的手指含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