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淇水城逛了半天之後,江昊和聶霜終於登上了南下的一艘商船。
雖然有官船,但那是部隊調動或者真正的大人物才能安排的,雖然江昊已經封侯,不過一則他尚未辦理相關的手續,二則這東西不是光看爵位的、也要看官階和職權,他現在的官階還是太低,七品主尉也不過相當於藍星上的正團級,根本沒有資格享受官船的待遇。
這艘商船是以客運為主的,船艙也分為了好幾個等級,從底艙到最上層的豪華艙室,價錢自然都是不同的。
按照正常情況,當然應該是誰出錢多誰的艙室就更高級,不過也有人就是不想出錢還要占據更好的艙室。江昊看上了最上層的一套豪華套艙,其中有起居廳、兩個獨立衛生間和兩個臥室,外麵還有一個觀景的露台,正好適合他和聶霜兩人住,不料卻是有人來跟他搶這個套艙,而且對方還不想出錢。
不用說,這個人當然是一個當官的,不過他沒有出麵,出麵的是他的一個屬官,怒聲喝令船主立刻把江昊兩人趕出去。
江昊就不願意了,這個護衛不過是軍候軍階,也敢在他的麵前如此囂張?於是他直接拿出自己的主尉腰牌,喝令對方立刻退去。
誰知道對方並不買賬,竟然下令自己的兩個手下動手要把江昊給打出去!
江昊當然不慣毛病,直接一腳一個把那兩個手下給踹了出去。
這兩個手下都是七品武者,而那屬官則跟江昊一樣都是九品武者,不過他們在江昊的眼裡都是土雞瓦狗而已。
那屬官頓時大怒,不過感知到江昊的實力要比自己高,當下不敢親自動手,而是罵罵咧咧地走了,臨行時威脅道讓江昊等著!
“這廝是白虎衛的!”聶霜有些擔心地道。
白虎衛的軍服款式有其特殊性,是白色的,就好像玄武衛的軍服是黑色的一樣,所以不難辨彆。
“白虎衛?”江昊之前並不清楚白虎衛軍服的特點,聽到聶霜如是說也是一愣。
白虎衛是擁有監察百官特權的機構,與玄武衛一樣同屬皇帝直管,經常直接不經有司審判就下手抓人、抓進白虎衛專屬的詔獄之中屈打成招,製造了不知道多少冤假錯案,因此在官場上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類似於藍星上明代的錦衣衛。
玄武衛威震江湖武林,但碰上白虎衛也是不得不低頭的。
現在聽到是白虎衛的人,雖然江昊也覺得有些麻煩,不過他也不懼。反正他也沒有犯錯,怕你白虎衛個錘子!
聶霜很有經驗地道:“不要通名報姓,也彆告訴他們你是哪個部門的!要是真的鬨大了,千萬不要落在他們手裡,先跑,回頭再說。”
“我明白!”江昊點頭道。
雖然他對這白虎衛還不是很了解,但對於藍星上明代的錦衣衛之類的特務機構的曆史還是很清楚的,所以知道一旦落到對方的手裡必然是要羅織罪名、屈打成招的。
大不了就是棄官不做了唄,有什麼了不起?
反正本來他都已經打算要掛冠賦閒了,最多就是那兩份年金不要了唄。
反正他也不缺錢。
果然,等到大船揚帆起航之後,那個白虎衛官員又來了。江昊打開艙門之後,就看到這廝這次帶著六個手下,除了之前那四個以外又多了兩個低階武師。果然,這白虎衛不簡單,居然也有武道高手!
那官員態度囂張地舉起白虎衛的腰牌,道:“小子,你的事兒犯了,跟本官走一趟吧。”
“我的事兒犯了?我有個屁的事兒啊!”江昊冷哼一聲,道:“你敢冒充白虎衛,不想活了嗎?”
“居然反咬一口?你可彆後悔,到了詔獄裡有你好受的!”他退後一步,朝向那兩個武師使個眼色,那兩個立刻就朝江昊抓來!
武師境的高手出手自然是不凡,勢勁力疾,不可抵擋!
不過江昊在藍星上就是內家拳大師,要論空手搏鬥還真不會怕了誰,何況雖然對方的修為較高,但江昊的基礎夯實得太紮實,實力也並不比對方弱多少。當下他引進落空、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一招接化發之下,直接將兩個武師打飛了出去、直接飛過船舷落到了淇水河之中!
“爾敢!”那官員怒喝一聲,與另外四個高階武者的手下一齊拔刀、朝向江昊劈殺而來!
江昊直接拔劍一揮,由於艙門這裡地勢狹窄,對方擠在一起、人多的優勢發揮不出來,被江昊這一劍直接將那五把佩刀齊齊斬斷!
他們的刀隻是上品凡器,而江昊這口得自六合觀的劍卻是極品凡器,加之江昊又釋放了劍意,斬斷他們的刀都是小意思。
不過江昊沒有繼續出手攻擊他們的人,而是還劍入鞘,冷冷地看著他們。
“你好!你厲害!”那官員指著江昊喝道:“等到了蒼雷城看你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
當下,他帶著四個手下轉身便走,大概是招呼人去撈那兩個武師去了。
現在船在河上,估計他們的人也不多,連兩個武師都不是江昊的對手,自然就沒有辦法了。不過,等到船隻在蒼雷城靠岸之後,他們就可以調集蒼雷城的高手來抓捕江昊了。
以白虎衛一向以來的行事作風,江昊得罪了他們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件事要想善了估計不可能,雖然江昊是侯爵,但白虎衛好象對爵爺們並不會有所顧忌,在他們手裡冤死的爵爺可是不少,甚至連王公都不是沒有。
想了一下,江昊決定要在夜裡將這夥白虎衛全部處置了,搞成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局麵,讓對方無法再找自己的麻煩。這樣即使白虎衛方麵懷疑到自己,卻是沒有任何證據,就未必能把自己怎麼樣了。
到不是江昊心狠,要把一個意氣之爭弄成連環殺人案,而是他深知在這種君主獨裁高度中央集權的官僚威權體製的殘酷社會環境下,一點機會都不能留給潛在的敵人、包括政敵,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白虎衛中肯定是有宗師境甚至大宗師境強者的,不過那些強者都是戰略性的威懾力量,平時外出辦事的還是以武師以下之人為主,要是這夥人中真有宗師的話,早就殺過來了。
說起來,不要說武師,就算高階的武者在平時也都算是少見的高手了。而白虎衛包括玄武衛這種機構,估計最低的也是高階的武者,一般的情況確實可以輕鬆應對。
這也就是碰上了江昊,要是另換一個人,哪怕是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的悍將,今天也要在這夥白虎衛的手裡栽個大跟鬥。
大船進入北川河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時分了,轉而往東還要走大半天的時間,估計抵達蒼雷城就已經是次日淩晨了。
江昊和聶霜在觀景露台上一邊享受著美酒美食,一邊欣賞著沿岸的風光,山色水光,感覺十分愜意。
而對方也再沒有來找麻煩,說明江昊的猜測是對的。
當然,江昊肯定是派了耳報神過去打探,確認對方為首的那個官員也隻是高階的武師,除了之前那些人外,再就多了這個官員和兩個高階武者級的手下。
另外,還有幾個人被上了鐐銬關在一間艙室之內,一男三女,男的是個老者,三個女的年齡都不大,看樣子是這夥白虎衛抓的犯人,那老者的身上血跡斑斑,顯然是遭受了非人的嚴刑拷打。
從那些人的話裡可以判斷出,這個官員應該是白虎衛蒼州都司的一個統領,軍階應該是主尉,跟江昊一樣,但身份跟定比不上江昊。
畢竟白虎衛的人極少有可能授勳封侯的。
入夜之後,那三個女犯人被那些白虎衛提了出去,分給了那統領一個以供淫樂,另外兩個則供其他白虎衛玩耍。
果然這些白虎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江昊強行把殺氣給忍了下去。
聶霜看向江昊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江昊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什麼好擔心的。”
聶霜道:“你的心還是真大。”
“戰場上九死一生都過來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江昊笑道:“大不了就是個魚死網破罷了。”
聶霜聞言一怔,道:“你想對他們動手?”
江昊看了她一眼,道:“那到不至於吧?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就是擔心罷了。”聶霜道。
江昊說的當然是假話,雖然感覺聶霜這個姑娘人還不錯,但終究隻是剛剛認識的,並不真的了解她,江昊當然不會把把柄落到她的手裡,另外也就是不想牽連到她。
夜深了,兩人各自回到房間,江昊等到聶霜睡著了以後,便即起身給聶霜的房間裡放了一些迷魂香,讓她睡得老實一些,然後就換上夜行衣悄悄地從窗口翻身出來、朝向那夥白虎衛所住的船艙飛掠而來。
此時無論是那些白虎衛還是三個女子,以及那個老者,都已經睡得很死。
先是給這夥白虎衛的房間都送進去了迷魂香,然後閃身進入了關押那老者的艙室,將那老者喚醒,直接就是一個催眠術,問出了老者的情況。
原來,這老者乃是一個致仕回鄉的官員,曾經做到過文淵閣學士,四品官階。這老者在任期間雖然不能說一塵不染,但也是沒有什麼惡行,隻是雅好詩文,在士林之中有些名聲。隻是他一向都是遠離那些朝中的黨爭,就是有些文人的清高,之前可能也是得罪了什麼人,前不久白虎衛忽然來到了他的老家,也就是淇水郡洮東縣,不由分說就把他抓了起來,還有他的一個女兒和兩個丫鬟也一並給抓了。
這老者乃是一個孤老,家裡也沒有了其他人,除了他隻有這個女兒、兩個丫鬟、一個老仆和一個車夫,老仆因為擋了一下就被白虎衛的人打得重傷、躺地不起,那個車夫卻是嚇得一溜煙給逃走了。
至於他到底是為何被抓,老者自己是完全不清楚,那些白虎衛也不告訴他。
按照白虎衛的手段,估計此去蒼雷城之後那就是十死無生了。
“那我放你走,你願意嗎?”江昊問道。
老者道:“自然是願意!大俠救我性命,老夫下輩子結草銜環以報。”
“那之後你有什麼打算?”江昊又問道。
老者道:“朝廷昏庸,白虎衛凶狠,為今之計老夫隻能是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