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男子則走到馬路中間躺著,當蔣向陽發現他時,已起身準備去跳江。
在這期間並沒有車輛經過,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得等那名男子醒來做筆錄調查後才清楚。
“水流急,晚上視線模糊,加之又下大雨,那個妹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陳默看著江麵,忍不住地歎息道。
蔣向陽扶著他往警車走去,“師父,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裡守著就行。”
“向陽,胸口痛不?以後彆遇見什麼事都往上瞎撲,我們救人要講究戰略……”陳默欲言又止地道。
蔣向陽懂他的意思,可他們同為人民警察,哪怕明知前方是深淵,都會義無反顧地往下撲。
師父又何嘗不是呢。
“不痛。我從小練武摔得比這慘多了。”
蔣向陽裝作若無其事地扯著他的衣袖,道:“師父,您都半個月沒回家了,看看,這秋衣袖子都包漿了。”
“向陽啊,衣服臟了可以洗,人心臟了可就難淨喔。”
陳默意味深長地苦笑一下,轉身上了警車。
“師父,我心如玉壺冰高潔,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目送師父離開後,蔣向陽又投入到緊張的搜救當中。
儘管,他隻能在江邊乾著急,可依然期待奇跡出現,幻想水警同誌能在下遊救出那個女孩子。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直到早上七點,江麵上依舊沒有傳來有關女孩的好消息。
在這難熬的三個小時裡,他回到所裡換下濕透的警服後,又打了無數個電話去確認男孩和女孩的身份信息,並通過各方渠道聯係上他們的家人或朋友。
八點鐘時,人民醫院終於傳來了好消息,說男孩醒過來了,但情緒很糟糕,甚至還有自殺傾向,並拒絕接受一切治療。
像他這種情況的話,暫時還不能接受警方問話。
而水警那邊,仍在資江河下遊進行全麵搜救,哪怕有一絲絲希望,都不會放棄。
上午天氣似乎有所好轉,但他們的工作量卻隻增不減。
光昨夜帶所裡來醒酒的幾對男女,就夠讓同事花時間去調解那些無厘頭的感情糾紛了。
“向陽,人民醫院那邊打電話來說想請你過去一趟,那男的一直吵著要跳樓割腕,鬨得醫生護士都沒法正常工作了。”
臨近中午,蔣向陽正準備下班回宿舍補覺時,接警員突然跑過來說道。
蔣向陽一口氣喝完杯中提神醒腦的濃茶,“行,我馬上過去。”
“我的崽啊,你何該想不開去犯法啊,彩禮高你莫結婚就是,你要是因為這個去偷錢坐牢,我真的沒臉做人了……”
蔣向陽剛走到警務大廳的門口,就被一個結實憨厚的中年婦女給撞個滿懷。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同樣皮膚黝黑且滿麵愁容的中年男人。
夫妻二人衣著樸素,腳上的黑色水鞋滿是黃泥,每走一步,就會在白色地板磚上留下一個黃色大腳印。
派出所門外則停著一輛泥濘不堪的電動三輪車,後車廂的簸箕裡還有些許剩蔬菜。
“蔣警官,我兒子是不是被關在這裡,他好端端的為啥要去偷錢,肯定是那個女人逼迫他去做的……”
中年男人用尊敬與質疑的目光,盯著蔣向陽的臂章和胸牌憤然道。
蔣向陽收回視線,“大叔,請問你兒子叫什麼?”
“我是應自強爸爸。警官,不是你打電話來說他在派出所的嗎?”
“大叔,你先彆激動,你兒子沒有偷盜做賊,他昨夜是和女朋友去青龍橋跳江了……”
“啥,跳江?我的兒啊!”
不等蔣向陽把話說完,急火攻心的應阿姨便突然抽搐著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