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鏢師同時搖頭。
鐘文靜心想:“原來想打聽鏢主的來曆。”她不想鏢局失去了尊嚴,哪還容得下蒙麵人放肆?推開房門便向蒙麵人掠了過去,冷冷道:“我就是鏢主。”聲落,劍尖已遞到蒙麵人腦後,正欲用力挑去他的麵巾,看看他的身份。
蒙麵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身,一掌擊在鐘文靜的劍鋒上,一股大力通過長劍震得她手臂隱隱發麻,手掌敢與長劍交鋒,鐘文靜這才意識到蒙麵人功力並不在自己之下。趕緊提起神來,拉開決鬥架勢。
蒙麵人晃到牆跟下,一掌擊在牆上,“嘩嘩”的聲音過後,牆已露出一個大洞,磚掉落在地上,一團煙塵彌漫開來。
鐘文靜心中大駭,顯然蒙麵人在向自己炫耀他功力的深厚。一劍刺過去,蒙麵人閃過之後便奪路而走。
鐘文靜提一口氣,拔足向蒙麵人追去。
蒙麵人的輕功一點不比鐘文靜遜色,片刻間已把鐘文靜遠遠拋在身後。
鐘文靜喝道:“站住!有膽量亮出身份,偷偷摸摸算什麼?”
蒙麵人並不理睬,拚命奔逃,很快從鐘文靜視野中消失。
鐘文靜又氣又惱,她明白了,蒙麵人逃走是不願露出身份,不願與斷劍門結下梁子,並不能說明他懼怕自己。
她在田野裡搜索了一翻,並沒有發現蒙麵人的蹤跡,她等候一陣,不見蒙麵人出現,隻好悻悻而歸。
回到客棧,四名鏢師已不知去向,“他們去了哪裡?”到附近尋找一遍,也無他們的蹤跡。她暗叫不妙,意識到凶險在慢慢逼近:“他們遇害了?”又搜索一遍,即沒看到他們的蹤跡,也沒看到他們的屍身,不禁憂心如焚,開始緊張起來。
她這才想到鄭福通,快步來到鄭福通住的房間外,見房門緊閉,以為鄭福通還在睡懶覺,罵道:“真是一頭死豬,這麼大的打鬥聲都沒把他驚醒。”趕緊敲門,屋內無人應答;再敲門,依然無人應答。
她急得生氣了,大吼一聲,一掌重重地擊在門上,屋內還是沒有回音,暗暗納悶:“怎麼回事?如果說打鬥聲沒驚醒他的話,這聲音應該把他驚醒了。”再用力敲了敲門,沒見回音,她心裡馬上閃過一個念頭:鄭公子是不是出事了?急找店主,店主已被剛才的打鬥嚇得不知去向,無奈之下,撞門進去,目光一掃,屋內哪還有鄭福通的影子?
鄭公子去了哪裡?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種莫名的憂傷和恐懼湧上心頭:“莫非鄭公子被人害了?”心念及此,禁不住感到一陣心悸,眼淚已順著臉頰流下。
她畢竟身在名門,見過無數風浪,慌而不亂,去找陽耀武,敲門,屋內寂靜無聲,推門進去,不禁嚇了一跳,映入眼簾的是地麵上排列著的六把匕首,恰好組合成一個“殺”字,顯然剛剛有人來過這房間,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四名鏢師突然失蹤,是不是已身遭不測,她不知道;陽總鏢頭、鄭公子和周清去了哪裡,她不知道;他們究竟還能不能平安回來,她更是茫然;不過,她可以判定,一定有人隱匿在附近,而且可能隨時向她發難,趕緊從陽耀武的房間出來,四下張望,雖未發現任何動靜,但感覺到客棧四周仿佛迷漫著森森殺氣,正漸漸向她飄來。
她這才明白,自己雖身在名門,武功也不弱,但在人心險惡的江湖中,依然是弱不禁風,就象困在籠中的小鳥,可能隨時被人宰殺。
當然,鐘文靜也並非是輕易向人屈服之人,她定定神,再三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隻要不慌不亂,以自己的武功,完全可以防範彆人的偷襲。
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站在店外的院中,細細觀察周圍動靜,以靜應萬變。陽光照射在她身上,映出的人影越來越短,忽聽得有腳步聲響,凝神一聽,有人說話。順著聲音看去,兩個人影映入她的眼簾,正是鄭福通和周清。
她又驚又喜,素來堅強的她一看到鄭福通,似乎突然變得柔弱不堪,恨不得立刻撲在鄭福通懷中痛哭一場,向他講述剛才驚險的一幕,告訴他自己驚嚇得不輕,聽聽他的安慰。可是雙腿好象釘在地上一樣,沉重得無法邁步,情不自禁地一聲怒吼:“你們到哪兒去了?”
鄭福通和周清都不禁一怔,鄭福通臉色一紅,若有深意地看了周清一眼,便飛跑過來,柔聲問道:“靜妹,發生了什麼事?”
鐘文靜仿若一頭怒獅,又一聲大吼:“我不知道,你們到哪裡去了?”
鄭福通滿臉通紅,回頭又看了周清一眼,象是在向周清暗示什麼,然後笑道:“去看望了一位朋友。”
鐘文靜“哼”了一聲,轉身便走。轉身動作很快,邁出的步子卻很慢。原來她是惱恨鄭福通沒陪伴自己,才使自己受到了驚嚇。
鄭福通趕緊上前幾步,嘻嘻笑道:“靜妹,你彆生氣,彆生氣,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向你陪罪……。”
周清忍不住暗暗好笑。在鄭福通的再三“解釋”下,鐘文靜臉上的陰雲才漸漸散去。她正想將剛才發生之事如實相告,忽然看見周清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大驚之下,問道:“你們乾什麼去了?”
鄭福通和周清同時嚇了一跳,周清隻是笑了笑,鄭福通趕緊轉過頭去。
鐘文靜道:“你好好看看,周兄的臉上是什麼?”周清一摸臉龐,隱隱作疼。
鄭福通一看,忍不住想笑,直埋怨自己粗心大意,連周兄臉上的傷都沒看到。
鐘文靜已察覺到二人一定有事瞞著自己,又問道:“告訴我,你們乾什麼去了?”
周清看了鄭福通一眼,吱吱唔唔半天才道:“鐘姑娘,我們去看了一位朋友。”說出這話時,已是滿臉通紅。
鐘文靜看在眼裡,問道:“你們倆是不是訂下了攻守同盟?”
周清和鄭福通連連搖頭否定。鐘文靜道:“你們是不是和哪個小妖精私會去了,看你粉頭粉臉的,一定沒安好心。”這本是隨口說說而已,出自於對鄭福通的擔心而內心深處發出的一種本能反應。誰知鄭福通滿臉通紅,周清也忍不住想笑。
鐘文靜問不出結果來,隻好作罷,狠狠對鄭福通道:“你要是敢背著我和哪個小妖精相會,我一定……一定告訴鄭伯伯。”她本想說一定殺了你,又覺得不妥,便趕緊改口。隨後從屋中拿來毛巾,讓周清將臉洗淨,然後替他敷上家傳的消炎止痛散。
周清感動得連聲道謝。鐘文靜道:“你們不在,我多著急。”接著把剛才發生的事如實道出。周清不由得一驚,想起姓林和姓鄧的對話,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鐘文靜道:“還有更奇怪的呢。”言畢,領著周、鄭二人來到陽耀武住的房間外,推開房門,看到六把匕首組合成的一個“殺”字,周清也感受到身邊迷漫著森森殺氣,意識到凶險隨時可能降臨,身子禁不住一顫。
鄭福通卻不屑一笑,根本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鐘文靜道:“有人跟蹤我們,要小心。”周清認同她的看法。
鄭福通卻勸大家不要緊張。周清故意問道:“陽總鏢頭到哪裡去了?”他想從鄭福通和鐘文靜口中打聽到點什麼。
鐘文靜搖搖頭道:“陽總鏢頭也是神秘兮兮的,整天不見蹤影,他一定有事瞞著我們。我還擔心他能不能平安回來呢。”正說著,聽得陽耀武在門外哈哈笑道:“誰說我不能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