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月度星上的不朽者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偶爾會有小規模的衝突爆發,但很快就會有無形的威壓降臨,將衝突雙方乃至周圍一片區域都瞬間鎮壓、清空!那是無憂閣維持秩序的力量,其實力深不可測,警告著所有心懷不軌者。
終於,在張虎抵達月度星的第三個月圓之日(月度星特有的、根據其環繞軌跡設定的計時方式)——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溫和卻浩瀚無邊的意誌,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席卷了整個月度星,乃至周邊所有的外圍星球!在這股意誌麵前,無論是長生境還是六劫不朽,都感到自身如同塵埃般渺小!
所有不朽者,無論在做什麼,都瞬間被驚動,齊齊抬頭望向無憂星海的核心方向。
隻見那片瑰麗的星海中央,無儘祥雲彙聚,霞光萬道,瑞彩千條!一座無法用大小來衡量的、仿佛由純淨白玉與琉璃金晶鑄就的宏偉山門虛影,在祥雲瑞彩中緩緩浮現!山門之上,以某種大道符文書寫著兩個古老而玄奧的字跡,其意非眼可觀,非耳可聞,卻直接映入所有生靈的心海——無憂!
無憂仙門!開啟了!
緊接著,一道平靜溫和、卻帶著無上威嚴的聲音,在每一位不朽者的元神深處響起:
“無憂閣納新,今日始。”
“欲入我門者,需過三關九試。”
“第一關,‘心之幻境’。”
“叩問本心,照見真我。心懷鬼胎者,緣淺福薄者,道基不正者,此刻……退去!”
話音落下的刹那,根本不容任何反應和準備!
月度星上空,那無憂仙門的虛影驟然投落下無窮無儘的、柔和如月華般的清輝!這清輝無視一切物質阻礙,無視一切能量防禦,瞬間籠罩了星球上每一位不朽者!
張虎隻覺周身一輕,元神仿佛被一股溫暖而不可抗拒的力量輕輕提起,眼前的塔樓、腳下的星球、周圍的無數不朽者……所有景象瞬間模糊、扭曲、遠去!
下一瞬,他發現自己已置身於一片絕對虛無、絕對寂靜的純白空間之中。
上下左右,前後十方,皆是空無。沒有聲音,沒有光線來源,卻一片明亮;沒有物質,沒有能量波動,卻感到無比的“實在”。
這就是……心之幻境?
張虎凝神戒備,混沌歸墟之力在體內緩緩流轉,卻發現一身磅礴偉力在此處仿佛被某種更高的規則封印了,無法調動分毫。此刻的他,仿佛變回了一個純粹的、沒有任何力量的意識體。
就在他適應這詭異環境時,前方的純白空間,開始如同水麵般蕩漾起來。
景象,開始浮現。
……是地球!末法時代的地球!城市被灰蒙蒙的霧霾籠罩,靈氣枯竭得令人窒息。他看到一個瘦弱的青年,在破舊的出租屋裡,對著一些粗劣的藥材和一本模糊不清的古籍,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吐血,眼中卻燃燒著不甘到極致的火焰。
“修行?這年頭還有人做這種夢?老老實實打工掙錢吧!”窗外傳來鄰居的嗤笑。
青年充耳不聞,隻是擦掉嘴角的血,再次拿起那本古籍,眼中是近乎偏執的瘋狂。
畫麵流轉。青年在一次危險的嘗試中,意外引動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禁忌之力,身體幾乎崩碎,痛苦地蜷縮在地,卻在劇痛中發出低啞的笑聲:“末法……末法之道……原來……這才是路……”
張虎靜靜地看著,那是他起步的源頭,是絕望中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是無數痛苦和掙紮的開始。幻境將這一切細膩地還原,甚至放大了當時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孤獨以及一絲誕生的瘋狂。
純白空間微微波動,似乎想從他的意識中捕捉到一絲後悔、動搖或者對過去軟弱的眷戀。
張虎的意識卻如同一塊冰冷的混沌頑石,毫無波瀾。過去不可追,那些痛苦與掙紮,早已化為他道基最堅硬的基石,何來後悔?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