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合院,消息早已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了。院裡的氣氛,悄然發生了變化。閻埠貴看見他,老遠就擠出極其誇張的笑容,點頭哈腰,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熱絡和敬畏:“雨柱回來啦!哎呀,恭喜恭喜!我就說嘛,是金子總會發光!以後食堂這塊,還得靠您多費心!”
何雨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接話,徑直推車往後院走。閻埠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訕訕地縮回了自家門洞。
劉海中正站在自家門口,胖臉上表情複雜,既有嫉妒,又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討好。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套近乎的話,但看到何雨柱那冷峻的側臉,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是含糊地“嗯”了一聲,扭身進了屋。
許大茂家的門窗緊閉,像一座死氣沉沉的墳墓。何雨柱知道,這條毒蛇算是徹底廢了,工作組來了,他那些劣跡斑斑的老底,怕是再也捂不住了。
中院賈家的門簾掀開一條縫,秦淮茹探出半張憔悴的臉,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感激,有羞愧,或許還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她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發出聲音,隻是默默地看著何雨柱走過。
棒梗拄著根棍子,瘸著腿站在門口,眼神躲閃,帶著畏懼。賈張氏沒露麵,但能聽到屋裡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何雨柱沒有停留,也沒有去看他們。過去的恩怨,他不會忘記,但也不會再讓這些成為負擔。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自己小屋,何雨柱插上門,沒有立刻生火做飯。他坐在桌邊,拿出紙筆,開始列清單。食堂要恢複,千頭萬緒。
灶具需要檢修,廚具需要添置,更重要的是糧食、油鹽等原料的供應渠道要重新打通,人手也要重新調配……他寫得專注而認真,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剛進食堂學徒時那種充滿乾勁的狀態。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何雨柱就來到了食堂。
幾年過去,食堂裡一片狼藉。灶台冰冷,布滿油汙和鐵鏽;廚具散亂,不少已經損壞;倉庫裡空空如也,隻有角落裡堆著些發黴的雜糧。馬華和胖子等人早早等在那裡,看到何雨柱,臉上都露出激動和期待的神色。
“師傅!”馬華聲音有些哽咽,“您……您總算回來了!”
“嗯,回來了。”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掃過眾人,“廢話不多說,乾活。馬華,帶人先把灶台、廚具徹底清洗檢修;胖子,去後勤科找老周,核對庫存,申請急需的原料;其他人,跟我一起把倉庫和操作間打掃乾淨。”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沉寂多年的食堂,終於又響起了久違的忙碌聲。衝刷聲、敲打聲、搬運聲交織在一起,雖然雜亂,卻充滿了生機。
何雨柱挽起袖子,親自爬上爬下,檢查煙道,修理灶具。汗水浸濕了他的後背,油汙弄臟了他的雙手,但他毫不在意。看著冰冷的灶台重新變得乾淨,鏽蝕的鍋鏟被磨得發亮,一種久違的充實感湧上心頭。
接下來的日子,何雨柱幾乎泡在了食堂。他帶著馬華等人,一點一點地恢複著食堂的運轉。
原料短缺,他就想辦法用有限的物資變著花樣改善夥食;人手不足,他就身先士卒,什麼活都搶著乾。
他的沉穩乾練和那股不服輸的勁頭,感染了身邊的每一個人。
食堂的麵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變化。
半個月後,軋鋼廠食堂終於重新飄出了久違的、實實在在的飯菜香味。
雖然隻是簡單的白菜燉粉條、二合麵饅頭,但分量足。
熱騰騰的蒸汽驅散了廠區裡多年的陰霾。工人們端著飯盒,吃著久違的可口飯菜,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發自內心的笑容。有人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淚。
何雨柱站在打飯窗口後麵,看著工友們滿足的神情,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傍晚,他推著車回到四合院。
夕陽的餘暉給破敗的院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閻埠貴家的收音機裡播放著新的戲曲,不再是那種刺耳的口號;劉海中家傳來了炒菜的香味;連賈家那低垂的門簾後,似乎也有了一絲微弱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