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沒接報紙:“三大爺,有事直說吧。”
閻埠貴乾笑兩聲,搓著手:“那什麼……雨柱啊,眼看要過年了,你家就一口人,廠裡發的工業券……有富餘的吧?我家解成媳婦想買個暖水瓶,舊的漏得不成樣子,票總也湊不齊……你看,能不能先挪一張給我?過了年我想辦法還,肯定還!”他話說得漂亮,眼神裡卻滿是篤定,仿佛何雨柱必然不會拒絕。
何雨柱心裡那股厭煩又升騰起來。這閻老西,算計到他頭上了,連工業券都惦記。他直接回絕:“對不住,三大爺,券我也有用處,想添件過冬的棉襖。借不了。”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語氣也冷了下來:“雨柱,你現在是混好了,眼裡就沒老鄰居了?一張工業券而已,至於這麼小氣?發揚一下風格嘛!”
“風格?”何雨柱抬起眼,目光銳利地盯住他,“三大爺,我講風格的時候,換來的是什麼?是得寸進尺!我的券,我的東西,怎麼用,是我的事。您要缺暖水瓶,找街道反映去,彆總盯著我這兒。”
這話毫不客氣,撕破了閻埠貴那層虛偽的麵皮。他氣得臉通紅,指著何雨柱:“你……你好!何雨柱!算你狠!咱們走著瞧!”說完,憤憤地摔門而去。
何雨柱冷哼一聲。
他知道,這下是把閻埠貴徹底得罪了。
但他不在乎。
這院裡的人,你退一尺,他進一丈。隻有亮出底線,才能換來清靜。
接下來的日子,院裡果然消停了不少。賈張氏沒再鬨騰,大約是秦淮茹說了什麼。
閻埠貴也躲著他走。
何雨柱樂得清靜,每天上班下班,盤算著過年的事。
他買了肉,醃了魚,甚至還托食堂采買的關係,弄來一隻難得的凍雞,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條。
這天他休息,正在屋裡和麵準備蒸饅頭,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敲門聲,不像是院裡那些人試探性的敲法。
何雨柱擦了擦手,開門一看,愣住了。
門口站著一位穿著半舊藍色中山裝、風塵仆仆的中年人,眉眼間有幾分母親的影子。
“舅?”何雨柱又驚又喜,“您怎麼來了?”
舅舅笑了笑,眼角皺紋舒展開:“調回北京工作了,安頓下來就趕緊來看看你。好小子,真成大人了!”他走進屋,打量著收拾得乾淨利落的屋子,爐火正旺,麵盆裡發著麵,點點頭,“嗯,像樣!一個人能把日子過成這樣,比你媽強!”
舅甥倆多年未見,有說不完的話。舅舅問起他的工作,問起院裡的情況。
何雨柱大致說了說,沒提那些糟心事。
舅舅是明白人,聽他語氣,看這院裡的光景,心裡也猜到了七八分。
他沒多問,隻是說:“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彆管旁人怎麼說。站穩了,比什麼都強。”
何雨柱心裡一暖。舅舅的到來,像陰霾裡透進的一束光。
他張羅著和舅舅一起包餃子,剁餡、和麵、擀皮,屋裡充滿了久違的煙火氣和親情。
而此刻,院裡其他人家,卻仍是另一番光景。
賈家冷鍋冷灶,秦淮茹還在為幾分錢奔波;閻埠貴家為了一張工業券唉聲歎氣;劉海中家也失了往日的喧鬨。北風卷過院落,吹得各家單薄的門窗哐哐作響。
何雨柱和舅舅圍坐在爐邊,吃著熱騰騰的餃子。
窗外是四合院慣常的沉寂,窗內是難得的溫暖。
何雨柱知道,往後的路不會平坦,院裡的暗湧也不會停止。
但至少在這個寒冷的時節,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情,給了他更多的底氣,去麵對那四方院牆內,永無休止的人情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