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鄉政府,我手心全是汗。
想起那年,他往我水裡下藥的事。
腿都有些發軟。
回家路上,我特意繞到村委大院。
胡富貴正在院裡跟人說話。
看見我,眼神冷得很。
我假裝沒看見,哼著小曲往家走。
心裡卻明白,這場仗越來越凶險了。
晚上,我把小本子的事跟林燕說了。
她嚇得臉都白了:
“鐵柱,你這不是惹禍上身嗎?”
我摟住她:
“怕啥?有這本子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我心裡也打鼓,但不能再讓她擔心了。
林燕靠在我懷裡,小聲說:
“我就是怕……怕你和孩子出事。”
我摸摸她肚子:
“放心,為了你們娘倆,我會小心的。”
第二天一早,二狗子急匆匆跑來我家:
“鐵柱,不好了!胡富貴帶人去老宅了!”
我心裡一緊,趕緊往老宅跑。
老宅院裡,胡富貴帶著兩個壯漢,正在和王寡婦對峙。
王寡婦手裡拿著根棍子,一副拚命的架勢。
胡富貴冷笑著說:
“王翠花,乖乖跟我們走,省得受罪。”
我衝進院子,擋在王寡婦身前:
“村長,這是乾啥?”
胡富貴瞪我:
“鐵柱,彆多管閒事。王翠花是派出所要找的人,我帶她去問話。”
我裝傻問:
“派啥所?王姐不是好好的嗎?去啥所啊?”
王寡婦在我身後喊:
“鐵柱,彆信他!他是要滅口!”
胡富貴臉色一沉,對兩個壯漢使個眼色。
那兩人就要上前抓人。
我趕緊大喊:
“等等!胡主任讓我帶句話!”
胡富貴一愣:
“啥話?”
我湊近他說:
“胡主任說,那個小本子在我這。要是王寡婦出事,本子就送到縣紀委去。”
胡富貴臉色大變。
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擺擺手,帶著人走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腿都軟了。
王寡婦拍拍我肩膀:
“行啊鐵柱,有點本事。”
我苦笑:
“彆說了,這地方不能呆了。得給你換個地方。”
最後我把王寡婦,藏在了我家地窖裡。
那地方更隱蔽,就是條件差些。
林燕給王寡婦送了被褥和吃食,擔心地說:
“這能行嗎?胡富貴肯定還會來找。”
我歎口氣:
“走一步看一步吧。”
果然,下午胡富貴又來了我家。
這次他一個人,臉上堆著笑。
“鐵柱啊,上午是叔不對。”
他假惺惺地說。
“叔也是著急。王寡婦要是真在村裡,得趕緊送派出所,不然咱們村都不安全。”
我繼續裝傻:
“村長說得對。可我咋沒看見王寡婦呢?”
胡富貴眯著眼看我,突然說:
“鐵柱,聽說你要當爹了?恭喜啊。”
我心裡一緊,知道他這是在威脅我。
想起他當年掐我脖子的狠勁,後背直發涼。
“謝謝村長。”
胡富貴拍拍我肩膀:
“好好照顧媳婦。要是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等他走了,我後背都濕透了。
這明擺著是拿林燕和孩子威脅我。
晚上,我翻來覆去。
像烙餅似的在床上折騰,睡不著。
林燕溫軟的身子貼過來。
腦袋輕輕靠在我胸口,發絲蹭得我下巴癢癢的。
她聲音細細軟軟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鐵柱,要不……咱彆管王姐的事了,把她送走吧。我這心裡頭,老是撲騰撲騰的,怕得很。”
我摟緊了她,手掌撫著她圓滾滾的肚子。